怡親王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皇上,故事隻不過前人傳承下來的,是真是假誰能定論?若貝昭儀隻不過是哪國煉出來的妖女,用來禍國的,豈不是置南燕於死地?”
“貝昭儀自到朕身邊,從未做一件對南燕不利之事,還望怡親王不要亂加揣測!”
怡親王有些絕望地磕了個頭,“皇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越是隱藏得深,禍害就越大,皇上切莫沉溺,指不定她給您下了什麼蠱啊!”
燕驍閉目仰靠椅背,煩悶得緊蹙眉心。
怡親王話來未說完,又道:“蔣婕妤入不了皇上的眼不打緊,天下良家女子多得是,貌美聰慧女子從來就不缺。皇上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隻不過一句話,為何偏偏癡迷這麼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
燕驍不想再與他爭執,在思索著該如何處置他。若不處置他,他肯定會妖言惑眾,貝西再也無法在南燕後宮立足。
隻是,怡親王對南燕一片忠心,也是他的八叔,如何處置他也是個大難題。最後,他還是希望能以言語曉之以理,動情地說:“八叔,曾經你待朕如何,朕猶記在心。希望你待朕如往日,親和且信任。你要相信,朕絕不可能是個昏君,貝昭儀乃異星之人,她一心一意為朕為南燕。朕對她是寵愛,而非沉溺。若八叔不再謀害貝昭儀,以後也不再提妖女之事,朕就當什麼也不知曉。”
燕驍本以為此番話肯定會讓怡親王有所動容,沒想到怡親王神色黯然,站了起來,毅然說道:“皇上不除掉貝昭儀,微臣不敢從命。”
燕驍忿忿然,不再多言語,起身來到貝西身邊,“愛妃,將他帶至南燕,圈禁起來!”
貝西見他們叔侄因她而鬧翻,尷尬地站在那兒,沒有行動。
燕驍雙手搭在貝西的肩頭上,“朕堂堂一國之君,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叫朕於心何忍?”
貝西心裏不知怎的,忽然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很不通暢,很難受。她知道,在這裏,做為一國之君卻隻有一個女人,而且沒有子嗣,是無法長久的。
哪怕燕驍多麼愛她,多麼寵她,但他也不能棄南燕而不顧。皇位向來是世襲的,皇族子嗣若是不能延綿,那就是皇上對列祖列宗的最大不孝。
且不說自己被怡親王當成妖女,即便是一個普通女人,怡親王也會反對的,整個南燕都會反對的,隻不過這種反對的聲音不為燕驍所聽到。
貝西心裏一聲歎息,若是自己一直不能有孕,燕驍怕是要被群臣逼宮了。
燕驍不舍得貝西難過,又道:“先將怡親王圈禁起來,若是他胡亂煽動臣民,說你是妖女,此事就無法收拾了。”
燕驍見貝西為難,仍不行動,便擺起皇威來,冷聲命令道:“此乃聖旨,你不可違抗,否則……”
“將怡親王圈禁何處?”貝西忙接話道。既然眼前沒有更好的辦法,就隻能先這樣了。
燕驍略作思索道:“怡親王府。”
燕驍再來到怡親王身邊,喚了他一聲八叔,“朕實屬無奈,隻能委屈你了。”
怡親王先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燕驍,之後突然衝向牆邊,拔出長劍,疾步向貝西而來。
貝西見明晃晃的劍頭就要刺向自己的胸膛,在此千鈞一發之時,她竟然猶豫了一下。
當鋒利的劍已觸及自己的胸口有了疼痛時,貝西再雙目一凝神,將長劍斷為碎片。
隻是,此時她的胸口已鮮血淋淋,而怡親王手中的劍瞬間成為碎片後,他呆立一旁,兩眼圓睜。他忽然悟了,連蝕骨水都殺不了的人,又怎麼會怕區區一把長劍。
他大呼道:“皇上,您說她不是妖女,這叫微臣如何相信,叫天下人如何相信?北衡山上的異世之人助薑皇乃為傳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罕事。皇上可不要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您身上啊,所謂妖女,變化三千,非凡人所識……”
“夠了!”燕驍一聲怒吼,他不要再聽怡親王的什麼妖女言論。
他捂住貝西的胸口,鮮血染了他雙手。
“愛妃,你疼麼?”燕驍額頭滲著汗珠,他覺得貝西應該能感覺到疼,隻不過他不敢確定。
貝西怎麼會不疼?她在這裏生活,和這裏的人吃一樣的飯,喝一樣的水,一樣會犯困打盹,長一樣的血肉,她當然會疼。
她強忍著疼痛,朝燕驍輕鬆一笑,“隻有一點點疼,無礙的。”
燕驍半信半疑,因為貝西的臉色是如此的蒼白,她咬著皓齒,似乎是在忍著疼痛。
“愛妃,我們快回宮去吧,帶上怡親王。”燕驍雙手一直在捂住貝西的胸口未鬆開。
貝西凝聚渾身的力量,才將自己與燕驍帶回南燕皇宮,也將怡親王送至怡親王府。
燕驍命小山去傳令,讓禦林軍將怡親王府團團圍住,一隻蒼蠅都不許飛出去。他絕不能讓怡親王將貝西特殊的身份傳了出去,否則他與貝西真的再不能過這種無憂無慮的日子了,除非他不再當皇,不要南燕。
貝西躺在床上,燕驍親自為她包紮傷口。
貝西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沒有剛才那麼疼痛了,“皇上,臣妾不需要包紮傷口。半個時辰後,傷口就會愈合。雖然臣妾有著和您一樣的肉身,但臣妾的肉身愈合能力強,這種小傷隻需半個時辰,哪怕是斷手斷足的大傷,也隻需六個時辰。”
燕驍聽了大喜,“果真如此?你真的不疼了?”
貝西微微一笑,“您真的不會像怡親王那樣懷疑臣妾是妖女麼?曾聽說確實有人煉出妖女去禍國的,您為何如此信任臣妾?”
燕驍側身躺在貝西的身邊,緊握住她的手,“朕乃天之驕子,怎麼會人妖不分?妖魔無論如何偽裝,都掩飾不了那顆邪惡的心。而你,我的愛妃,世人再無人如你這般至真至純,別人不懂你,朕又怎麼會不懂你?”
“可是世人都會說您是被臣妾蒙蔽了。”貝西喃喃地說,她感覺自己不會在這裏呆很久了,因為她不想給燕驍帶來煩憂。
“朕乃慧眼識珠,何人敢如此妄言?何況,朕不會讓世人知道你的身份的。怡親王不是已經被圈禁起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