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到了時辰,就有宮人們來給他換上龍袍,之後他又被一群宮人們擁著,浩浩蕩蕩地來到朝殿。
燕驍坐在龍椅上,摸著下巴才冒出的一點胡渣,覷著下麵一個個臣子們。這些臣子們夠狡滑,為了趕路都汗如雨下了,就是不肯遲到,這樣燕驍就沒有理由削他們的官了。
他再仔細一瞧,見定安侯兩眼紅腫,兩鬢蒼白,“定安侯,你怎的一夜之間白了頭?”
定安侯撲通一下跪了下來,“皇上,你可得為臣做主啊,臣之長子孟景出使魏國半個月,魏王假意厚待孟景,還為他國邊境的士卒殺戮搶奪之事而道歉,可是昨夜孟景才回到南燕的邊境,便……便被殺了,前去迎接他的男眷皆被殺,女眷都四處逃竄,不知去向……”
定安侯哭得淒慘人寰,其他臣子有的假意抹淚,有的無動於衷。
燕驍見平時與定安侯結交甚厚的同僚們表情都怪異得很,心中暗笑,他早就知道這些人不齊心了。
燕驍再瞅了瞅定安侯,兩眼噴著怒火,做為皇上的舅舅,竟然與兒子一起通敵叛國,豈能不殺!
燕驍大拍龍案,“豈有此理!魏國竟然猖狂到如此地步,真當我南燕國不敢打過去麼?定安侯,孟景是你的長子,你親自去查這件事。若查清確實係魏國所為,朕定會為你做主,集結軍士,剿了魏國!另外,朕會讓禮部為孟景辦喪事,按照正一品儀仗來辦,以厚葬來安撫孟景愛卿之亡魂。”
定安侯磕了個響頭,“謝皇上。”
“上次讓你查放冷箭行刺朕的幕後指使者,可有結果?”
定安侯怔了一下,繼而道:“此事臣已經查得水落石出,幕後指使者乃三年前皇上罷黜的節度使張馳,他懷恨在心,便……”
燕驍懶得聽下去,打斷道:“哦,朕知道了。你將他抓到後,處綾遲!”他心裏直哼笑,定安侯竟然拿一個死人來做掃箭牌,還真把他當孩子哄了!
此時,他見首輔大人的神情陰惻惻的,而八叔怡親王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燕驍歎了一氣,“孟景遭暗殺,朕痛心不已,已無心再議他事,退朝吧。”
大臣們齊齊跪地,待他們抬起頭來,燕驍早走得沒影了。
燕驍來到乾玉宮時,季玄與簡義來稟報要事,神色慌張。
“別慌,你們若是沉不住氣,那些辦事之人又如何能做得周密?”燕驍提筆寫了兩份密旨交給他們,讓他們趕緊去辦事。
之後,燕驍再讓林小山守住乾玉宮大門,他自己則從室內的密門走了。
貝西起床後見燕驍早已不在,心裏有些空落落的,平時也不覺得多喜歡他,隻不過睡了一夜而已,她好似就有些離不開他了,“惜月,皇上什麼時辰走的?”
惜月給她遞上洗臉的巾子,“回主子,皇上是卯時之末走的,還命碧仙閣的人不要將昨夜留宿之事說出去,也不許去告知敬事房將臨幸之事記錄在冊。”
貝西尋思著,皇上之所以要保密,肯定也是為了她好,“聖意不可違,你讓珍兒他們幾個嘴風緊點就是了。”
惜月領命,“是,主子。珍兒,快將主子的早膳給端過來。”
貝西忽而心跳加快,感覺渾身不對勁,燕驍的臉在她腦海子晃來晃去,她有些惶然,“惜月,我不用早膳了,我要出宮去。”
惜月緊張道:“出宮?主子,這可萬萬使不得,沒有皇上的允許,妃嬪們可不能隨意出宮的。”
貝西拿出燕驍腰絛上係著的玉墜子在惜月麵前晃了晃,“有這個還怕出不去?”
“這是皇上給您的?皇上允您自由出入?”惜月又驚又喜,看來皇上對她的主子可是不一般的寵啊。
貝西直點頭,“當然是皇上給的,否則我哪能得來?”其實她心裏有些發虛,這玉墜子可是她昨夜趁燕驍睡著時偷過來的。
其實她出宮哪裏用得著牌子呀,一個閃身就出去了。她拿這個完全是為了應付她閣裏的這幾個人。她總不能一想溜出宮就裝睡把門關起來吧,何況這門都踢壞了,新門還沒有送過來。
貝西本不要人跟著她,可是惜月不放心,生怕她出了什麼事,非得跟著。跟著就跟著吧,貝西已經沒有心思跟她囉嗦了,她總覺得燕驍要出事似的。
她與惜月才出皇宮大門,便炫了一個技,天上掉下一塊布來,蒙布了惜月的臉。
貝西趕緊閃身來到乾玉宮的密門,再一個閃身,進入了暗道。
沒想到這個暗道還挺寬,牆壁上還都掛著燈籠呢。隻是,她腦子裏現在很混亂,燕驍到底去哪兒了?她不知道他的方向,她沒法定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