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死者,暫名為小A。”王偉指著一張簡潔的示意圖說,因為老管家的手帳裏隻有邀請函和房間號,剩下的人,若非互相了解過,也無法知道名字,於是這個獨來獨往的死者,如今連個名字也沒有,隻得了個小A的炮灰代號。“按照之前的資料,大家應該都是被看門的老頭第二次送回的時候被判定挑戰失敗而自動退出的。”
魔法師學徒,自稱小明的男孩,弱弱地舉手說:“我是最後一個到的,剛到門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回來了。”
“應該是時間不夠了。”許離猜測。
“總而言之,在死者死亡之後才回來的人,基本可以排除掉嫌疑吧。也就是說,我、猴子和這位小魔法師,是不存在作案時間的。”鍾半途微笑著說。“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有什麼可說的。”阿光嘟噥道。鍾半途扶了一下自己的單片眼鏡,笑吟吟地說:“既然如此,我們三個的意見,更為重要吧。相對有嫌疑的諸位。”
“你是覺得我們都是殺人犯嗎?”李醫生麵色不善。王偉按住他的肩膀:“別急,聽他說完。”
鍾半途微微頷首:“我們的時間很短,為了能有效推理,我建議給我們三個沒有嫌疑的人一個權力,質詢權。當然這個權力並不過分,它在此處的含義是,我們三人有權力對你們陳述的話語提出疑問,而你們必須回答。哪怕隻是是或者否,也要回答,不能以任何理由拒絕。”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問的問題,我們必須如實回答嗎?”
“如果這樣的規則能夠生效,我們隻要挨個詢問“是你殺了小A嗎”就可以了。在無法排除謊言的世界裏,直接的問題並沒有任何意義,通往真相的道路必然由曲折造就。畢竟在之後的推理中,真正的凶手一定會謊言百出,而諸位的陣營和私人關係也會影響信息的判斷,因此,由立場中立的我們來提出質疑,在一定程度上,或許可以避免被串通好的凶手及其同謀引著所有人走向完全相反方向的可能。是否說謊的選擇權仍然是在諸位手中。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對吧?”
木村明治子皺眉:“你是說,即使你們提出的問題十分荒謬,或者涉及個人隱私,我們也必須回答嗎?”
“個人隱私?這個詞的概念實在是太模糊了,對於一個有意潛藏自己的凶手來說,犯罪事實也可以算是個人隱私的一種吧。至於荒謬?我認為這個世界上存在之物皆有其合理性,所謂荒謬,隻是某些人對無法理解事物的帶有個人感情色彩的評價而已。但尋求真相的過程,注定與理智而非情感為伍。”
“我對你的理念不感興趣,反正我不是凶手,隨便你怎麼問吧。”木村明治子冷淡地說。
“我們一行人出現的時候,小A就已經死了。先來的諸位應該看見了,請為我們作證。”王偉說。
“我看見了。”胖子舉手,“王偉他們和小A出現時站的位置挨得很近,差不多是同時。因為我記得當時有兩道光柱,一道大的,一道小的,緊挨在一起。但是……”胖子遲疑得看向許離和阿光:“當時在那附近的,還有兩位。”
許離冷哼一聲:“你忘了一個人啊,木村也在附近吧,當時。”
木村炸了眨眼:“傳送時的白光太刺眼了,我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我覺得,我似乎比王偉他們還要稍晚一點,如果不是他們,那自然也不可能是我。”
“嘖,你這女人是打算全賴到我們頭上嗎?說實話,你這家夥獨來獨往反而更可疑吧。”阿光皺眉道。“當時的情況,我不覺得有人能真的看清楚時間順序啊,畢竟大體速度差不多。”
木村冷冷地看著他:“天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的情況,想潑別人髒水之前,至少先洗幹淨自己。”阿光站起來怒視木村。木村卻不抬頭看他,慢條斯理地用餐刀切開一個黃澄澄的橙子。水果凜冽的香氣彌散開來。王偉終於按捺不住地出聲阻止:“大家都稍安勿躁。先冷靜下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沒必要在爭吵上耗費。”說完,求助般看向李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