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為你而存在(1 / 2)

空中花園建成後,有一個月的時間,佟蒙整天待在露台裏,始終沒有下過樓,吃飯就叫外賣。在此期間,佟蒙想讓自己忘記雲南的可怕遭遇,忘記荊落的死。但做不到。噩夢跟他糾纏,現實的世界使他望而卻步。此時葉瑤已經離開北京三個月有餘。佟蒙感覺是自己消失了,而不是葉瑤,他在地球消失了,去了另一個孤獨的星球,這裏隻能容納他一個人,還有他那許許多多的記憶。佟蒙對葉瑤的想念與渴望就像極限焦渴之人渴望水。

當佟蒙終於鼓起勇氣麵對現實,走出家門時,已經到了又一個月的尾聲。佟蒙坐飛機來到了貴陽的苗族聚集縣,選擇了一家最好的賓館住了下來。剛到縣城,佟蒙就四處打聽葉家的住址,結果發現一大片居民區全部姓葉。

佟蒙找到派出所時已經是傍晚,值班民警愛答不理,說他這裏沒有記錄,讓佟蒙去民政局問問。從派出所走出來,佟蒙才想起忘了給民警買包香煙。剛才是太心急了,以前他可決不會這樣。哪有空著手去找人辦事的?佟蒙直拍自己腦袋。他想了想,還是回了賓館。第一天一無所獲。

第二天,佟蒙又去了趟派出所,這回他遞給民警兩包芙蓉王香煙後,他就很順利地得到了葉瑤家的住址。佟蒙想著可能會遇到葉瑤的父母,就買了五糧液和中華煙,買了糕點禮盒,並且還買了支挺貴的鋼筆準備送給葉瑤最疼愛的弟弟葉楓。

佟蒙手裏的東西挺重,上坡下坡,左拐右拐,終於找到葉瑤家的二層小樓時,汗流浹背,氣喘籲籲,手麻腰酸。但葉瑤家好像沒人,佟蒙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聲。佟蒙對著門縫喊葉瑤的名字時,每喊一聲,這座二層小樓就回聲四起,然後便是徹底地沉寂。佟蒙起先以為這是葉瑤在跟他慪氣,在懲罰他。但半個小時過去了,佟蒙不再心存奢望。本來昨晚就沒睡好,幾乎失眠,今天又頂著大太陽拿著東西走了這麼遠的路,現在力氣耗盡,很是疲憊。佟蒙索性一屁股坐在了門前的台階上,陷入絕望之中,手裏的禮物在他腳旁東倒西歪。

佟蒙坐在那兒直到日落時分,才起身走去吃晚飯。他懷疑是不是搞錯了葉瑤家的住址;他還懷疑葉瑤家是不是搬去了別處;佟蒙根本不相信葉瑤要是在家的話,會這麼久不給他開門,眼睜睜地瞧著他陷入絕望。總之,現在佟蒙無力再去多想,他需要睡眠,一切答案還是等待明天來揭曉吧。

翌日,佟蒙拿著禮品又走了挺遠的路,來到葉瑤家。但今天與昨天的情形如出一轍,那些回聲甚至使佟蒙懷疑這座二層小樓內部已經空無一物,不然自己的喊聲不會那麼順利地在牆壁之間跳躍,不會那麼清晰地傳到他耳中。

走回賓館的路上,佟蒙才想起今天是周日,這個時間葉瑤一家很可能去了鄉下的外婆家。佟蒙的臉上立時綻出了笑容。他決定明天再去一次,如果還是沒有人,那他就隻能選擇放棄。

結果第二天葉瑤家依舊沒有人。佟蒙那明顯消瘦了的身子在輕風中搖擺,完全陷入了茫然不知所措的境地。

隨後連續兩天,佟蒙在步行街上漫無目的地遊逛。他已經在這兒逛了二三十趟了,惟一的收獲就是與商鋪裏的銷售人員混了個臉熟,這使他不至於那麼孤單寂寞。這天,他在街邊小店喝奶茶時,無意中瞧見一個女人從鄰近的化妝品店裏走出來。佟蒙看到她的背影的一瞬間,心裏掀起了一陣強烈的激動。他想道:沒想到真讓我遇到了。

“葉瑤!”佟蒙大喊了一聲,跑了上去。

那個女人聽到喊聲立即轉過身來。佟蒙一看到她的臉,臉上的笑容就凍在了臉上,感到一大塊石頭向自己砸到了自己臉上,使他本應情感飽滿的第二次喊聲,如放了氣的熱氣球立馬幹癟了下去:“葉瑤……”

佟蒙愣怔地看著麵前這個風韻猶存的女人,心想等到葉瑤到了四十歲的時候,也許會很像她。

“媽,我怎麼聽見誰喊我?”這時葉瑤結完賬,從化妝品店裏走了出來。

像磁鐵相吸一樣,佟蒙的腦袋風一樣轉了過來,對準葉瑤的臉,再也無法挪動。葉瑤也是,但她立即皺緊了眉頭。兩個人相互注視著,默默無語。

“你就是佟蒙吧?”這時風韻猶存的女人溫柔地問道。“我是葉瑤的媽媽。歡迎你來到我們貴陽。是剛到嗎?到我們家來做客吧,就在前麵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