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花下,溢著清雅的草木清香。夜槿恒抱著軟乎乎的夜小寶放在腿上,一邊執筆畫著什麼。清俊絕倫的側臉,幾縷墨發滑落雪白的衣襟,如幾行溫婉的小詞。
他邊畫著,時不時轉頭對猶自天真懵懂的兒子說著什麼,聲音低柔,她聽不清。隻見兒子咧著嘴,露出小小的牙齒。撲揮著小拳頭笑得咯咯直響。
夜槿恒眸光又柔又軟,低頭輕輕地吻了吻小寶寶的眉心,取過一旁的湯,舀了一小勺,吹了幾下,然後小心翼翼地遞給小寶寶。
夜小寶頗為熟練地用那白嫩嫩的小手接過白瓷湯羹,甚是乖巧地自個兒吞下。
晨光自枝椏處星星點點灑下,落在那一大一小身上,溫馨得如同一紙絕豔的畫卷輕輕鋪展……
“夜小寶!”她拾階而下,歡躍地大吼一聲。
夜小寶一驚,還軟綿無力的小手執不穩稍重的白瓷湯羹,湯一下子便灑了出來。小小的娃兒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如小鹿般無辜地看著毫無榜樣風範的娘親,圓嘟嘟的臉上作著小大人的嚴肅狀。
“娘親,你又賴床了!”小娃兒皺了皺眉,神色之間,頗有幾分像他爹爹。
黛蜜嘿嘿笑了幾聲,彎腰把小寶寶從夜槿恒懷抱裏拖出來,硬是啃了兩口,才放到地上,“夜小寶,今早跑步了沒有?”
小寶寶憋屈地望了眼身後的爹爹,半響,終誠實地搖了搖頭。
夜槿恒斷是不敢重兒輕妻的,忙啜了口茶,淡淡道:“橋兒,聽娘親話。”
小寶寶眨著靈氣的眼睛,拽了夜槿恒的衣角,不甘不願地問:“為什麼娘親不用跑?”
黛蜜就著夜槿恒的手喝了口茶,瞥了一眼小寶寶,理所當然道:“因為娘親晚上太累,早上就跑不動咯!”
小寶寶自是不明白這麼複雜的大人事情,眼看爹爹娘親已將他排斥在外,隻憂鬱地撒著兩小腿兒圍著一邊的紅梅樹一圈一圈地慢跑起來。
夜槿恒無奈地看著身側那慵懶甜笑的小妻子,嗔道:“在橋兒麵前還胡說八道?”
寶寶才一歲多,才不怕咧!黛蜜捂嘴樂笑,軟軟偎盡他懷裏,“不要對小孩子撒謊嘛,一切要從娃娃抓起……你教的!”
她又讓他背黑鍋!每次犯錯,都對宮裏的人拍著胸脯,大義凜然地說:“這是我師傅教的!”
夜槿恒無奈,他可教不出這麼厚臉皮的徒兒。
抬眸看了眼不遠處還在認真小跑的小寶寶,又看看懷中一臉嬌憨恬謐的小妻子,夜槿恒心中微動,俯身附到她耳側。
醇洌的墨香更濃了幾分,專注地凝望著她的下頷線,“蜜兒,這樣真好。”
她動了動腦袋,蹭了蹭他結識的胸膛,懶懶輕應:“嗯,真好。”
他微微笑了,“若是再有個小丫頭,就更好了。”
她懵然未醒,無比配合,“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