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趙重明其實並不是很恨天下盟,天下盟雖然可恨,但起碼還是當麵殺人。
他恨的,是那些陷害別人的人。
在與曲婧歌等人分開之後,趙重明多想了一些東西,忽然發現,那個花姬非一般人!
“你莫要壞我的事?”
趙重明仔細回想這句話,忽然掉頭趕往古石鎮,不管對方是誰,既然是針對了天下盟,一定與自己想要了解的東西有關。
這個江湖,這麼明目張膽對抗天下盟的人,太少太少了。
就在他趕到古石鎮外的時候,見到那鎮子當中火光衝天,一群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再仔細一看,冰心正站在其中,與一個握著刀柄的男子說著什麼。
他瞧瞧的藏了起來,這些人自然是天下盟的,他殺了圖山丘,現在出現隻會是死路一條。
且看冰心與那男子交談,神色自若,趙重明更加肯定她非同一般。
“這個人,是用刀的。”趙重明看了片刻之後,目光落在那男子的刀上。
刀未出鞘,但能感覺那是一把好刀。
男子身材偉岸,居高臨下的看著冰心,道:“公孫堂主,可是在你船上?”
“沒有。”
“有人說,他上了你的船,然後就沒有出來過。”
“你的意思是,我一個小小花姬,能夠藏住天下盟的堂主?”
“圖堂主死了,公孫堂主有嫌疑,你是花姬我不為難你。”
“小女子這便謝過了。”
“不過,一個花姬,遇到這種事想必早就應該躲起來。而你卻敢站在我麵前,我想你肯定不是一般人,若是我拔出刀,你可敢還手?”
冰心看著這男子。
“我不過是一個風塵女子,這天下是男人們的,你要對我動手,我拿什麼還手?”
男子打量冰心,揮手讓人去了她的船。
片刻後,人出,搖頭。
男子道:“公孫堂主若是不心虛,自然會出現,但圖堂主死在這裏,他卻消失無蹤。”
頓了頓,再道:“至於那個鐵麵寒刀,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黃金五百兩!”
人聲鼎沸。
冰心站在一旁,讓過了路。
男子走了兩步,忽然回頭道:“聽聞你的琴藝了得,既然難得來了,不如撫琴一曲如何?”
“你若是要聽,我彈就是。”
男子上了船。
趙重明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們,他開始為冰心擔心,一把好刀需要無盡的鮮血去染紅,而握刀之人,非善類,更是武功高強。
這三十鐵騎個個威猛高大,男子去了船上之後,他們整齊的排開,站在岸口。
趙重明思量片刻,怕是連這三十鐵騎都贏不了,更別談能夠去救人了。他沉下心來,聽到了琴音,這琴音仿佛是一道曙光,穿透了他的眼睛。
“老頭,你之前不是說不要隨便多管閑事嗎?”
“這個小友可是難得,熱血上頭便回了古石鎮,若是死了,太可惜。”
曲婧歌哼了一聲。
虯髯客站在古石鎮外的山坡,俯視著火焰通明的花船河岸。
“若是我沒猜錯,這個分舵主,應該是鬼索刀王猛。”
“王猛,是何人?”
虯髯客道:“二十年前名震一方,卻不入榜,因從未挑戰任何人。他隻殺人,刀上染了太多鮮血,以致走火入魔。之後便沒了消息,七年前出現,為天下盟關長。”
“喲,知道的清楚的嘛。”
“趙重明可不是他的對手,至少現在不是,且還有那三十鐵騎。這鐵騎可是能夠與當年大漠風雲堡的鐵騎齊名的,個個武功了得,以一當十。”
曲婧歌道:“那你可要準備好了,別到時候人救不到,反而讓咱們暴露了。”
虯髯客聞言淡淡一笑。
在另外一頭,黃權趴在地上,他雖是受傷,卻也來到了這裏。
“真是可笑。”黃權看著那三十鐵騎,眼中陰沉。
本想著這一副皮囊染著血,幹脆找個花姬快活一番,卻沒想到天下盟的一個堂主死在這裏,他摸著傷口,神色不快。
當琴音出來的那一刹,每個人,都被這琴音感染。
坐在當中的王猛,也不例外。
他閉上眼睛,左手放在案上,右手拿著一個酒杯。
冰心低頭彈奏,也未看一眼,琴聲時而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時而如雨落竹林。就在一段快曲過後,王猛突然睜開眼睛,手中的酒杯落地。
冰心抬頭。
王猛低頭看著酒杯,笑道:“你的琴藝太好,我聽的幾乎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