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古絕信沒有貿貿然開門,之前他們已經跟小二打過招呼不許來打擾,如今卻是……
“在下特來拜訪玉姑娘,玉姑娘可在?”敲門那人嗓音溫潤,咬字透著股子書卷之氣,想來是個文人。
阿桃想不起何時見過這人,但是人家既然上前來訪,也沒有拒絕的道理,想來,也不會害她。朝古絕信點了點頭,古絕信便去開了門。
隻見那人風華無雙,倒是個俊朗不凡的男子,這還在其下了,那身氣質才是最為引人注意的,仿若遊雲當中的仙鶴,既有閑野之意又仿佛出離塵世,當真是大雅大俗並有之,卻並不突兀,到叫人生出親近之意。
“先生是?”阿桃請人進來坐了,幹脆便不關門,恐怕這人隻是占了先機,後邊還有。
“在下姓季!”那人不客氣的打量了她一番,才笑著道。
阿桃心中一動,卻一時又有些不敢確定。
“如你所想!”季殊絕也是個算漏無疑的,輕易便猜出阿桃心中所想。
阿桃默了半晌,低頭飲茶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古絕信見了,便拉著葵離道,“我們還有些事,兩位細談。”
葵離瞪了他一眼,卻也沒有說什麼。
阿桃歉意的笑了笑,兩人便識趣的離開了。
“這麼多年了……”阿桃斟酌著開口,聰慧的頭腦卻一直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父母當年的事就不必提了,現如今是麵對當下的戰局,你有何見解?”季殊絕抬手打斷了她的話,問道。
“一切自有天命,我也不過是個凡人。”阿桃苦笑,“能保住的,自然保得住;保不住的,強求也是無用。”
“你我都在布局,端看誰的手段更高一些就是了。”季殊絕默了半晌,道。他知道這孩子吃過許多的苦,但是天下之亂,卻全都由她一人而起,便該由她一手結束。
“自然是先生。”阿桃苦笑,從未覺得這般無奈。這人二十多年前便已揚名出世,她不過一個後輩,怎麼可能算的過他。當年他一己之力保白曜那麼多年邊塵不驚可見實在是有大才學的人,比不得她這般小打小鬧。
“你畢竟是玉漱璃與雪漠非的後人,這事還是難以預料的。”季殊絕沉吟道,這話倒是不假,玉漱璃何等鬼才,雪漠非又是與他同出一門自然驚才絕豔,這後人想必隻會更加妖孽,更何況這孩子當年做過的事哪一件不是驚動天下的。
知道的人都這樣想,不知道的人也都是盲目相信著她。但她畢竟不是聖人,哪裏來那麼多機敏聰慧。阿桃心中這樣想著,但卻無法辯解。有的人,在普通人心中留下的痕跡太過高絕,以至於人人都不能再用平常心態看待這人。但畢竟世上沒有真正不沾染煙火的人,站得越高,便越孤寒。從來如此。這也是一種命數。
“你心思過重反而不好。世人都道慧極必傷,隻是玲瓏心思太多,以至於庸人自擾。”季殊絕看她皺眉,便勸。
“這麼多年,已然習慣,反正時日無多,便不改也罷。”雖然季殊絕是長輩,阿桃卻覺得他們更像是忘年之交。
季殊絕見她語氣隨意,也沒有不悅,隻是淡淡的看著她。雪漠非還在時,隻當他是師兄,從來恭敬有加,師父又更加嚴肅時常冰寒著一張臉,白曜國君倒是好說話,隻是性子太過綿軟他又不喜。今日見這小友,倒是不錯,隻可惜命途多舛,現今也時日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