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正想著,便聽那婆子喚我們進去,我們幾個又彎著腰進了房子,婆子在一旁喊著,還不向夫人請安,聽了這話,又跪了下來,“請夫人安”。我一直低著頭,眼前隻能看見一片赭色的裙擺,繡著纏枝的牡丹花,還有幾個福壽的蝙蝠圖案,衣料晃花了我的眼,低下頭不敢再看。耳中隻聽見一個沉穩威嚴的聲音道,“這就是今年新來的?”又聽見剛才引我們進來的那婆子“回太太,是的,這便是張瘸子今送來的,太太可看著還滿意?留不留?”
心裏正擔心呢,便又聽那夫人“都抬起頭來我看看”。我隻覺得心跳如擂鼓,慢慢抬起頭,目光卻沒敢往上看,邊聽那太太問了幾個問題,挑著幾個孩子。看到我是卻隻是淡淡看了一眼,我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莫不是夫人不喜歡?想到這裏我偷偷抬眼打量了下,真是被那滿身光華閃呆了眼。夫人問我可會什麼?“回太太話,的曾在家裏幹過幾年粗活,也認了幾個字,有點力氣”我不知道當時為何要這樣。但總歸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從此,我留在了幕府做了這裏的一名粗使丫鬟。
到這裏就不得不一下這幕府,先帝在時,這幕府的主人墓樞德將軍便是跟隨先帝起義時刻的一員猛將,燕國開國時也立下了汗馬功勞,封侯拜相。直到三年前新皇登基,打壓舊臣,才被剝奪了權利,貶到了這邊陲之地坐一個守邊將軍。但不得不,在百姓眼中,幕將軍的確是保家衛國的好人,是守衛他們的大英雄,我所在的便是這幕將軍的府邸,也算是位於邊陲之地——靖州城。將軍府是官員府邸,品格規製自不是一般,府裏的規矩自然也是嚴格,我這到來府中的丫頭哪裏會懂得。
主子夫人雖是把我留了下來,可似乎並不喜歡我,我也沒什麼好介意的,隻要能留下總比在外麵吃不飽穿不暖要強,可是那時的我並不明白,為人奴婢哪是那麼容易的日子。引我們的婆子是府裏的管事嬤,姓林,把留下的五個孩子各自分配到了該去的地方。我不得主子喜歡,分到了洗衣房,記得車上那個眼睛很美的孩子似乎是分到了大姐院子裏,那個細皮嫩肉的少年分到了書堂,另還有兩孩子,我也沒有自己注意,反正日後也不一定會再見了啊!
我就這樣在洗衣房留了下來,其實,這兒的日子真不好過,洗衣房裏大多是些粗笨的丫鬟再就是犯了錯被罰到此地的,做的都是粗活兒。有一個和我一般大的女孩兒,就睡在我的身側,來這兒的第一我們就成了朋友,因為除了我們別也沒什麼可話的人。她叫銀枝,我叫舜華,這也是我在幕將軍府的第一個朋友。
日子就這樣一的過去,每都是早起晚睡,洗洗漿漿。我來到幕府的時候記得是春,轉眼間冬就來了。洗衣房的管事婆子是個很凶的老太婆,我們都在背後叫她老妖婆,其實還是冬的日子最難過,水井裏的水冷的刺骨,更別還要整把手泡在冷水裏呢,其實如果沒有老妖婆整咆哮的話,我想日子肯定會過得更好。
銀枝生病了,自打入了冬她的身子一直不太利索,我去求了管家給她問了大夫,大夫是先不足骨子弱,身體受了寒氣,得好好養著。自打這往後,我便把她的活一起幹了,等身體養好了一切才好。
這早上我去井邊打水,把水桶扔到井下後卻怎麼也搖不上來,我正伸頭往下看的時候,卻見一隻蒼白的手順著井繩爬了上來,呐!嚇得我一下坐到了雪裏!聽早些年這口井淹死我過人,莫非如今那鬼魂回來了?我身體僵在雪地上一動也不敢動,隻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雙手,從井中爬出來的竟是一個黑衣人。我看著地上那黑衣人的影子,是人就好!可是看他渾身是血的樣子,我也著實開心不起來,他這樣子實在是不像是什麼好人,萬一他要殺我滅口,我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