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8章(1 / 1)

“九哥,你這樣到底想做什麼?”十四一進了八阿哥的書房就皺眉問道。

“你這樣子倒象是來興師問罪的,可我都不知道你說哪件,又怎麼答你的話?”九阿哥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笑嘻嘻的,對他的態度不以為意。

“我聽說禦茶房出去的容華進了四哥的府上……”大力撮合此事的宜妃是九阿哥的額娘,這件事自然與九阿哥脫不了關係,十四沒有再說下去,看著他,似乎在等他接著往下說。

“嗬嗬,那是老四家的事,你怎麼問到我頭上來了?”九阿哥氣定神閑,一邊說一邊笑著看了八阿哥一眼。

八阿哥頭也沒抬,隻顧看著自己手裏的《吳子》,一言不發。自從太子一廢,議儲事件被囚以後,他便刻意收斂,希望盡量不要觸動父親‘日趨一日,越來越敏感的神經,他行事小心,如履薄冰,卻似乎總是事與願違,康熙對他的猜忌並不因他的謹言慎行,謙卑恭順而減少,相反對他好象越加厭惡。

康熙五十三年那兩隻自已親手挑選的凶猛勇悍的海東青,成了他不能擺脫的惡夢,輾轉送至行宮的“萬鷹之神”竟已奄奄一息,美好的頌揚變成了最惡毒的詛咒,原本是為了投父親所好,卻因此而徹底撕裂了父子之間殘存的親情。高高在上的父親心裏已惡狠狠的將自己釘死在了“柔奸”一個詞上,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錯與惡的,即使眾口稱頌的“賢”也隻是惡的極致,不過是讓父親更多一分厭惡罷了。

身在其中,八阿哥的痛苦難過不能言說,美醜好壞,原就是隻在個人好惡,他也曾不忿傷心,委屈抑鬱,也曾衝動的想要到乾清宮當麵質問、解釋和哭訴,卻終究還是隱忍沉默,麵對深不可測的帝王之心,他選擇了退避,他並不因此奢望父皇能改變心意,唯求能暫時保全自己。

可是,戲已開演,終是要唱完唱盡的,就算是想中途退場卻也不能夠了。就象今日,先是九阿哥自得滿滿的來大肆吹噓了一番這幾日的收獲,然後那衝動易怒的十四又打上了門來,他沒有心情說話,就好象麵前兩個人並不存在一樣,看著自己手中的書,表情沉靜如水,一副怡然自得,樂在其中的樣子。

十四哼了一聲,看了看八阿哥,神情卻平靜下來,懶洋洋的往九阿哥側旁邊的椅子上一坐,慢悠悠的道:“幾日沒進宮去,今日去了,好一番熱鬧啊,為了鹹寧宮那密信的事情,三哥和九哥怕是想把紫禁城都翻個個兒吧?”賀孟頫從鹹寧宮往外帶密信一事,牽扯很大,宗人府和內務府聯手徹查,整個三宮六院都因這件事鬧得雞犬不寧,人心惶惶。

九阿哥笑了笑:“十四弟這是扯到哪兒去了,我隻是幫襯著三哥辦差而已。你當是我願意做這種被人戳脊梁骨罵的事情?”

“是是,”十四的嘴角勾了勾,“現在除了三哥,就數九哥是忙人了,倒是那原來號稱辦事阿哥的雍親王好象快成了個閑人。”

“老四這一向為了禦史劉謙家打人的事忙得頭都大了,年前赫迓圖打死優人的事也還沒完結,若不是如此……嗬嗬。”九阿哥幹笑了幾聲,沒有再說下去。

十四心裏冷笑,若不是如此,你們哪裏來這麼好徹底打垮太子的機會。他一向和八阿哥、九阿哥幾個親近,行為做事都一氣連枝,隻是今日,卻對九阿哥的行徑甚為惱火和鄙視。一是因為對廢太子,他實在覺得不需要再落井下石,另一條,更重要的是,他擔心著墨玉。若是四哥辦的話,便不會這樣擔心了,他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