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小組開始時曾設計了用毒藥及毒劑殺掉汪精衛的方案,但苦於汪宅無內應不好辦。3月19日,戴笠發來電令:“著即對汪逆精衛予以嚴厲製裁。”於是,他們隻有對汪精衛采取武力解決方式了。
3月20日,汪精衛去河內九十公裏之丹邊鎮法國旅館休養,汪本人乘坐39號黑色轎車。行動組聞訊後分成三組急追而去,但中途發現汪停車,陳恭澍決定超車過去觀察汪的位置而後折返時動手。但他們的觀察被發現,汪精衛座車立即返回,特務們猛追過去,車隊已近紅河達莫大橋,因修路單邊通行。汪的車在橋頭為紅燈所阻,陳恭澍等欲下車狙擊,在步越數車奔向汪車時,汪的警衛發現了,立即加速衝過紅燈,使汪逃脫了這一劫。行動小組經此失敗知道汪已覺察,決定采取連續行動。
21日晨,行動組孤注一擲衝入汪宅,擊殺內院警衛,直奔汪精衛的臥室,砍開房門亂槍齊射,殺死床上主人。但這天適逢汪精衛的秘書曾仲鳴抵達河內,汪把臥室讓給了他,於是曾做了替死鬼,而汪安然無恙。行動組在撤退途中與趕來的警察遭遇,餘、張、陳三人被捕,後被法國殖民當局判刑七年。
對河內刺汪失手的一幕,戴笠有過分析與描述:“民國二十八年3月20日,在越南河內,我們因製裁汪精衛,被當局捕去的兩位同誌,至今還關在河內。
我們檢討當時的得失,是計劃不周密,以致汪逆漏網,隻打死汪的副手曾仲鳴。
汪精衛後來在南京組織偽政府,危害國家民族,這實在是我們的遺憾。當時,應該在達莫橋上把他打死,不在橋上打,而在晚上行動,已經失策。但當天晚上,我們的同誌還勇氣甚足,敢於去打,而在法國人統治下的河內,我們能夠造成有聲有色、轟轟烈烈的一幕,也總算難能可貴的了。”
汪精衛經此恐嚇,決定與蔣介石翻臉,他在香港發表了《舉一個例》的文章,揭露蔣介石與日本“和談”的內幕,以示決裂,並加快了組建偽政權的步伐。而他自己在日本特務的保護下,乘日本船隻前往上海、南京,從此與日本人聯手,成為最大的漢奸傀儡。
第四節蔣汪上海特工戰
1939年5月,汪精衛由香港秘密到達上海,在日本侵略者的扶植下,積極籌劃建立偽政權的活動。
為配合汪精衛組建偽政府,日本方麵指示丁默邨、李士群與汪接觸,醞釀合流。
5月6日,丁、李同汪精衛會麵,並提出了雙方聯合的條件:一、承認他們的特工組織是汪集團的秘密警察,成立特務工作總司令部(簡稱“特工總部”),並負責提供經費。二、如成立新中央政府,要把內政部長、上海市長、江蘇省長等幾個職位留給他們。
在日本特務機關的同意下,雙方達成了協議。
同年9月,汪偽集團召開偽“國民黨六屆一中全會”,在決定“還都”建立偽府的同時,決定成立“中國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特務委員會”,由周佛海任主任委員、丁默邨任副主任委員、李士群為秘書長。
“特務委員會”下設早已開張了的“特工總部”,以丁默邨為主任,李士群、唐惠民為副主任,實權掌握在李的手中,並迅速發展成為一個龐大的特務行動機關,成為汪偽集團生存和發展的重要支柱。李士群的“76號特工總部”,全麵開展對抗日力量的血腥鎮壓,並竭力破壞渝方在滬特務機構,搜捕、招降特工人員,暗殺、囚禁、勒索、酷刑拷打,為非作歹危害人民,一時間,“76號”成為上海灘上極其恐怖的代名詞,也是抗戰時期在上海最大的一個血腥恐怖組織。
1939年6月中旬,丁默邨、李士群以“中國國民黨鏟共救國特工指揮部”名義,向上海各抗日報刊投寄恐嚇信,稱如再發現反汪擁共反和平之刊載,絕不再作警告,即派員執行死刑,並將八十三名報人列為公開通緝對象,其中半數是上海租界的新聞記者。7月22日,汪偽特工吳四寶等夜襲《中美日報》報社未得逞,衝至附近《大晚報》報社,打砸排字房,工人死傷各一,旋與公共租界巡捕在馬路上展開槍戰,特工數人受傷被捕;8月30日,《大美晚報》副刊《夜光》編輯朱惺公遭汪偽特務暗殺;1940年7月1日,上海大光通訊社社長邵虛白被汪偽特務暗殺;7月16日,因《申報》反汪言論激烈,汪精衛批示:“佛海兄:申報言論荒謬,請兄嚴厲製裁。兆銘。”結果報館即遭特務襲擊,死一人,傷十八人;7月19日,上海英文《大美晚報》發行人張似旭因拿了汪集團的錢而不改變立場,被汪偽特務暗殺;1941年2月2日,《申報》記者金華亭被槍殺;4月30日,《華美晚報》總經理朱作同因在報上刊文痛斥汪精衛:“老子一定要罵,有本領就來打我”,結果在下班途中被汪偽特務暗殺;6月23日,《大美晚報》經理李駿英被汪偽特工殺害……汪偽特工的種種暴行,數不勝數,但在“孤島”繼續堅持抗日言論的上海新聞界,始終未曾屈服於其淫威之下,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堅持正義鬥爭,在中國新聞史上寫下了光輝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