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唯小姐是吧?你好,謝謝你來看我。”
原彬熱情而禮貌的招呼著剛進病房的客人。
他現在的態度和珊珊所說的“醒來之後特別冷漠,”完全相反,不僅一唯怔了下,珊珊更是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委屈、幽怨,她怎麼也想不通,之前和她恩愛有加的人,好不容易大難不死,醒過來以後,會對她如此冷漠,而更令人想不通的是,原彬見到一唯以後,態度馬上來個一百八十度轉變……連看一唯的眼神都放著光彩。
這是珊珊這輩子遭遇最傷心也最尷尬的事情!
一唯也同樣尷尬,她和這個叫原彬的其實說來應該算是初次見麵,沒想到他對自己這麼熱情,卻完全忽略子風的存在,因為他禮貌的招呼隻是針對一唯一個人的,她禮貌的笑笑,並沒說話,偷偷瞄了子風一眼。子風倒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他隻是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麵前這個明明是“重病初愈”此時卻看起來精神抖擻、對著一唯兩眼放光的男人。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忽然就冷場了。
原彬卻不以為然的笑笑,說:“怎麼都象看怪物一樣的看我?我很好,沒事了,完全沒事了,而且感覺精神比以前更好了!真的!”
他說著就下床站起來,揮舞了一下胳膊,活動了一下身體,說:“看吧,感覺充滿了力量!”
“呃。”
一唯見珊珊和子風都不說話,隻好配合一下他的熱情,說:“恭喜你!”
然後話鋒一轉說:“你恢複得這麼好,可有不少是珊珊的功勞,這些日子珊珊不眠不休的在這照顧你……”
原彬的神情暗淡下來,自始至終都沒看珊珊一眼,望著窗外,麵無表情的說:“我知道。”
對於他情緒轉變之快,大家也算是適應下來,一唯見他當著他們的麵,對珊珊也是如此態度非常不滿,又見珊珊在一旁咬著唇,那麼沉默的憂傷,以前那麼要強那麼高傲那麼潑辣的王珊珊,現在完全變成了一個幽怨的小女人,一唯心疼又生氣,她也不繞圈子,氣憤的說:“既然知道,你還讓珊珊這麼難過?”
原彬沉默半響,才轉過身來麵對他們,淡漠的說:“珊珊,你應該還記得那個算卦先生的話,對吧?”
珊珊沉默的點頭。
“那就是了,他說我會有災難就真的有災難,所以……他說我們八字不合,就是真的不合。我隻能說謝謝你對我這麼照顧,但我不想害人害己!”
原彬非常認真的一翻話,說得三個人目瞪口呆。
子風終於開口,冷冷的說:“你就是因為那個人的一句話,就完全拋開了和珊珊的感情?”
原彬也第一次正視子風的存在,傲然說:“就算是吧。他說的話如此靈驗,你有什麼理由讓我不相信他的話?”
珊珊已經聽不下去了,她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一唯忙也追了出去,病房裏隻剩下互相對峙的兩個男人。
子風沒有走,因為原彬的蘇醒本來就是件奇怪的事,而他醒來後的反應,就更加奇怪……子風現在還分不清,是因為之前的昏睡讓這個男人的腦子或者說他的靈魂產生了變化?還是……現在這個男人體內根本就不是原彬?
他收回自己的目光,語氣也盡量緩和一點,問道:“那麼請問原大公子這幾天是否有意識?知道自己去了哪裏,做了什麼嗎?”
原彬又躺回床上去,長長伸個懶腰,淡淡的說:“你問一個昏迷的人,有沒有意識,不是很搞笑嗎?”
子風一本正經的說:“一點也不好笑,昏迷的人一樣會有意識,就象睡著的人會做夢一樣的道理。”
“抱歉,我是屬於那種睡著了不做夢的人。”
原彬冷淡的說。
顯然他不想這種談話繼續下去,希望麵前這個不太受歡迎的客人,能識趣一點自己離開。
但子風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而是眯著眼睛深深的看著他,問道:“你在害怕什麼?”
“害怕?”
原彬似乎是氣極反而笑了,迎視著他的目光,反問道:“這位先生,你太搞笑了吧?我害怕什麼?對了,我好象和你並不熟,也不知你是何方神聖,也不想知道,我想休息了,可否請你出去?”
他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子風似乎早就決定不在意他的態度,徑自說:“你害怕什麼,你心裏清楚,你的遭遇不是一個人的,而是很多人都有過,他們的結局都很慘,現在已經成了粉沫和骨灰躺在地下道的臭水溝裏。而你,是到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活著醒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