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一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著那個遙遠的山莊,想著那些莫明其妙溺死的人,心裏不由得生出幾分怯意……她將臥室所有的燈都打開,孤單的坐在床上,但燈火通明中心裏依然找不到安全感,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不知何處窺視著她,窺視著一切。
也許就在門外,隨時可能無聲無息的飄進來……也許就在窗簾的陰影處……也許就在床底下……也許……就在……背後!!
一唯小心翼翼的回頭……居然被牆上那張自己笑容可掬的大照片嚇了一跳。
看看時間,已經晚上12點多了,她猶豫了很久,還是撥通了子風的電話,因為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一直揮之不去。
“一唯?怎麼還沒睡?”
子風的聲音聽起來也應該是還沒入睡的樣子。
一唯有些遲疑的問道:“大風,你真的要去麼?可以不去麼?”
子風在那邊愣了一下,沒想到大半夜的一唯是為這個打電話來的,看來這丫頭是因為擔心他而睡不著,他不由笑著說:“怎麼了?是不是一個人又胡思亂想了?”
“不是胡思亂想,這件事真的很奇怪不是嗎?根本就沒有凶手……”
“沒有凶手?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隻是一種直覺。大風,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你們還是別去那個地方了吧?萬一出了事怎麼辦?一出事就沒命了,犯不著冒這樣的險呀?”
一唯握著電話的手都是冰涼的,想到那些無聲無息消失的生命,心裏更是涼到極點。
“一唯,你是不是很害怕?”
子風在那邊反問。
“是……”
“把所有燈都打開,躺到床上,我給你講故事吧,要不要聽聽安徒生童話?”
“喂!大風,人家說正經的,你別不當回事好不好?”
一唯氣惱得說。
子風在那邊嗬嗬的笑,笑完了一本正經的說:“我知道你擔心,我會小心的,也不會在那裏待很久,你也覺得危險,覺得不要去查的好,估計當地的警察也是這種心理,所以根本不想管,但事情真相倒底是什麼樣呢?那麼多人無緣無故的死去,你不覺得需要一個真相嗎?他們不可能真的是無緣無故的死去,有果必有因,現在都覺得恐怖,是因為不知道這個因在何處。”
“可是大風,我們能不接這案子嗎?我真的真的真的覺得很危險!這次和以前都不一樣……”
一唯幾乎是乞求的說。
以前不管哪個案子,都沒有一夜之間就無聲無息溺死在水裏的危險,而且,很可能當事人都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這麼死了……
子風沉默了片刻,說:“我最多去三天。他們在那裏幾年都沒事,我覺得其中有些蹊蹺,如果真象你說的,這個案子裏根本就沒有凶手,那那裏肯定有什麼東西在這幾年中被改變了,變得危險了,而他們沒有察覺;如果是謀殺的話,這個人的手段相當高明,隻要是人為的,就不必過分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他不經意的轉移了話題,和一唯討論起案子來,說:“你有沒注意到葛青摔傷的事?我覺得應該和那些死亡事件有著某種聯係,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
“他也是在完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摔傷的,你的意思是……那些人也是這樣去到那個水潭的?”
一唯想了想說。
“有這種可能……”
“可是為什麼他隻是摔傷,而別人都無一例外的死了呢?又是巧合?”一唯不太同意的繼續說:“會不會,整個事件都是葛青所為呢?”
“他的動機呢?把自己弄到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多年來的經營也被廢棄,他的動機是什麼?”
“那或者,是他的仇人?”
一唯再次提出不同意見。
“據說那個地方隻有他們莊園,山外麵才有村子,鎮子就更遠,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專心經營他的茶園,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人,就算有仇人,要在屬於他的地盤,做到這麼幹淨,完全沒有一點痕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子風反駁道。
想了想,一唯喪氣的說:“這案子真的沒有半點頭緒,毫無目標。”
子風淡淡一笑,說:“所以,我才一定要親自過去看看,在那個地方,一定會有什麼線索……”
一唯咬著唇不說話了,她知道她勸阻不了,子風接了這個案子,而且這個案子已經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何況,還有他答應那個男人會盡力去查……
清晨一唯從惡夢中被驚醒,她夢到子風全身浮腫,慘白慘白的漂在水麵上……而且這個畫麵定格一樣,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驚醒以後,再閉上眼睛又是這副畫麵!
雖然才早晨六點多鍾,她已經無法再睡,起床洗漱,腦袋昏昏沉沉的,隻要一閉眼睛就是子風慘白慘白的漂在水麵上的情景!她用涼水猛澆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過來,然而,心裏感覺痛得揪成一團,順著臉頰留下來的,除了冰涼的水珠,還有溫熱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