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歸後的柳雲裳想要報恩,這才讓柳雲卿將她嫁入宮中,嫁給了個年僅九歲的娃娃。從此便是教授他為人帝王的道理,行政治世的法子,傾其一切輔佐著沐秋。但是好景不長,後宮的嬪妃、太後,終於知道她是狐狸精幻化而成。尋了法力高強的倒是破了她的陣法逼她現出原形,元神內丹更是被人奪走,從此在這世上便是煙消雲散香消玉殞。
柳雲裳的死,雖不是沐秋的責任,但也逃脫不開幹係,若不是他同意雲裳入宮,雲裳也不會死於非命,故而柳雲卿這麼些年來才會放不下,一直耿耿於懷。對此,沐秋既是覺得愧對柳家沒有好好保護好柳雲裳,又是甚感無奈,那個時候他根基未穩且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在得知柳雲裳的故事之後伊悕感歎真是造化弄人,挖心掏肺般的守著一個人卻是到頭來將自己陷入萬劫不複。這等痛苦的困境豈不是同她一樣,若是沐秋真的對伊悕動情,那他不也是一樣。一環扣一環,用不可分離。
“伊悕,朕有件事情要問你。”忽而沐秋忐忑的接著問道:“伊悕你可是恨朕?”
沐秋的問話著實讓柳伊悕聽不明白是個什麼意思:“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當初是年幼不懂事的朕因被奸佞迷惑了雙眼,才害的梅家滿門忠烈隻剩下伊悕一個人。這麼些年來在柳雲卿身邊苦了你了。”沐秋慚愧的說道。
聞言,伊悕卻是笑了。這天下果真沒有不透風的牆。且說一個皇帝能夠在帝位上坐了這麼多年就算是根基不穩也該是有幾把刷子的。不然早就被人從這雲端擼下來成為那萬人不齒的階下囚。
“那陛下要怎麼補償伊悕呢?嗬嗬嗬。”伊悕笑的開懷,星眸璀璨生光。
“這次就由朕來保護你,不必再去內宮了,就好好的待在朕的身邊吧。”沐秋嘴上說著仿佛是為伊悕首破先例的話語,伊悕聽了卻是發笑,青陽王朝的皇後不是本來就不用進入內宮的麼?
“這樣啊……陛下,還不夠喲。”她可不是獅子大開口,每一句話都在試探著沐秋的本心。
“不夠?那朕的禦藥房讓給伊悕來用吧,隨你怎麼使用,不管研藥也好研毒也罷。”沐秋出手大方竟是將禦藥房賞給了伊悕。
伊悕剛要欣然接受,就聽到門外有人竊竊私語的聲響傳了進來:“這下可好,連秦兄你的太醫院禦藥房都送出去了。嘖嘖嘖。”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來鬧洞房實則保護沐秋安全的齊忠國。
“齊兄不是鬧洞房來的麼?怎麼突然偷聽起別人說話了呢?什麼禦藥房也送出去了?”秦雨寒一介醫者,沒有習武之人那般的敏銳自是聽不見房中沐秋對伊悕的話語,這會兒被齊忠國冷不丁說出來的話很是納悶兒。
“就是啊,鬧洞房!你能不能小聲點兒!”這回輪到齊忠國不耐煩了,既然發現他在偷聽為何說話不小聲點兒,這會兒連齊忠國也是死鴨子嘴硬,硬說自己是來鬧洞房的。
且說鬧洞房者,有這麼安靜且悄無聲息的麼?
“你聽……”柳伊悕也不惱,笑著衝門外努了努嘴兒,示意沐秋側耳傾聽。
“哎,忠國做事魯莽慣了不羈小節,伊悕還是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了。”沐秋被這蠢笨的臣子氣的發笑。都被人發現了還躲什麼躲。
伊悕隻是掩嘴兒偷笑也不言語,這對兒主仆第一次見他們互動,卻是這樣有意思。
可是伊悕的不答腔看在沐秋眼裏卻是讓他誤會了去:“伊悕不言語,不與朕說話,定是還在氣惱於朕。”
“嗬嗬,陛下誤會了,伊悕沒有怨恨您的意思。伊悕姓柳不姓梅,卻不是柳雲卿的柳,梅家的事情自始至終伊悕都是個局外人,陛下也不必放在心上。”伊悕笑道,果真自己是被沐秋誤會了。
不曾想舉國青陽堂堂一國之君竟是這般難纏。
伊悕說的話沐秋好像有那麼一點兒聽懂了又好像完全沒有聽懂,就這樣含含糊糊不知所雲似懂非懂的望著伊悕:“哈哈,朕還是完全不了解伊悕呢。”言語中已是掩飾不住滿心的尷尬,毫無話題,都不知道伊悕的下一個攻破口在哪裏。
“哎……”這人開起來不是這麼愚笨才是,伊悕歎了口氣很是無奈,難道要從頭講解她的想法麼?“陛下封了伊悕為後,給了伊悕身為人婦的名分。但是這個卻不是伊悕想要的,還記得方才伊悕的條件麼?伊悕想要的是一個可以與他並駕齊驅的平台,哪怕一點點積累也好。陛下不記得了?如今是不是該兌現諾言了陛下?”
古話說的好,日久才能見人心,既然沐秋隱藏的深邃,伊悕便是不好深究挖掘,一切都交給時間來考驗好了。
和柳伊悕打交道就是這樣說不準哪裏有個坑自己跳進去了,沐秋看著安然自若的伊悕,此時絲毫沒有與比她更具壓迫感之人談條件時該有的謙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