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小姐,依依小姐。”小女孩兒的聲音從門外回廊下傳來。
依依低頭望去,是院子裏新收的丫頭,名喚漣兒。隻見小丫頭鼻尖兒凍得通紅,天氣寒冷將小姑娘冷的瑟瑟發抖。就是這麼一個衣著單薄的丫頭,卻是掩不住眸中對依依的崇敬。
“漣兒?快進來,怎麼不多穿點兒?”依依瞧見漣兒後便前去給她開門。
自打這丫頭來了,墨衣凡是有跑腿兒勞累的營生都交給她來做,倒是省了與依依見麵的機會。能碰不上就不去可以尋找機會,墨衣自從被依依將了一軍,可算是自覺鬥不過依依,多事不如少事,盡量不與她來往。
將漣兒讓進屋中,依依翻箱倒櫃尋找著自己個兒十一二歲是穿過得衣裳。終是從箱子裏尋出件孔雀翎羽繡製的幽蘭厚披風給小姑娘披上:“這是我小時候穿過的,漣兒拿去穿吧,若是經人問起,就說是我給的。”
“這麼貴重的披風漣兒不能要。”漣兒受寵若驚,嘴上說著不敢接受,沒有半點兒心機的小臉兒卻是透露出了內心萬分欣喜的喜悅。
“沒事兒。都說了沒事了,漣兒聽話。”依依見漣兒喜歡,便是寬慰予她。
拾起衣角深深的吸了口氣兒:“依依小姐,這披風上還有您這屋子好聞的藥香呢!”漣兒自幼生在窮苦人家,爹娘常年患病,虧得依依小姐不吝藥資為她爹娘診病。如今知道相府收人,雖是對那禍國殃民的美人宰相心有餘悸,卻也是衝著恩人進了府。
“啊!依依小姐,墨衣姐姐讓漣兒來告訴您相爺找您呢!”漣兒終於記起墨衣交代的要事,怕是已經耽誤了時間,驚叫了起來。
看著驚叫連連的漣兒,依依好笑,這孩子什麼都好,秉性純良天真可愛,就是做事太過拘謹。依言跟著她步出藥房往柳雲卿的房中去。
“師父。”不經裏麵之人的首肯,依依已是抬手推門而入,這聲師父不過是告訴裏麵的人她進去了而已。看得留在門外的漣兒瞠目結舌,世上還有改對相爺這般之人,好生不讓她羨慕。
進得柳雲卿的房中,依依才算明白,先前過來拜會的客人,都已經回去。別瞧這是柳雲卿的睡房,外麵這間卻是不亞於一個小廳,隻做接待要緊之人所用。墨衣便是立在柳雲卿身旁聽候吩咐。
“待會兒本相和依依出去,外人就不要再放進府了。”柳雲卿臨走,吩咐身旁的墨衣道。
“是。”墨衣知道,這次出行又沒有她的份兒,既然主子交代了,隻得默默答應。
見柳雲卿已經出門,依依雖不知這是要去哪兒,但也抬起步伐緊緊跟隨。
一路上柳雲卿的心情仿若大好,閑情逸致的用修長的纖纖十指有節奏的輕敲車窗。
“師父,我們這是去哪兒呀?”依依甚是好奇,終是按耐不住,問了出來。
“別問這麼多,到了就知道。”雖是怪依依多嘴,可是話語間卻是沒有多少責備之意。
喲,還賣關子。依依撩開窗簾兒向外看去,卻不是向皇宮的方向,這是去哪兒?她師徒二人也沒帶行李,看來不會是出城。難不成和今日來往的門客們有關,這群人養在外頭,卻也是柳雲卿納入的賢者。無事不會登門,看來城中定是出了大事。
不多久依依就跟隨柳雲卿來到了地方,下來馬車映入眼簾的就是再熟悉不過的凝雨樓。上了三樓,便是凝雨樓的客房,這家凝雨樓雖不是天下最有名的館子,菜色卻也是涵蓋大江南北又別具一格,客人自然少不了。
所謂店大欺客便是在這價錢上有所顯現,更別說他的客房了。能住在這兒的人都是些非富即貴的主兒,究竟會是誰?
“柳相大人別來無恙!”一道蒼老有勁的聲音回蕩在三樓的走廊中。
“忠國侯真是好耳力,晚輩還沒進門呢,您就知道我來了。”柳雲卿笑著推開最裏麵的那扇房門,帶著依依進了去。
“那是當然了,未見您人,老夫卻是已經聞見這天下第一美人的香味了!哈哈!”這老人卻是不避諱。
所謂忠國侯,等到依依進了門才發現並不是原以為的齊忠國。而是一個兩鬢斑白的花甲老人。忽而依依想起來當初在大廳聽見的皇城趣聞。
這忠國侯雖是被封忠國二字卻是與忠孝沒有半點兒關係。此人就是當今聖上沐秋的二皇叔沐玄,是當年皇位最有利的競爭者。後來沐秋登了基,為防止此人東山再起便奪回了他的兵權,隨便封了塊邊陲小城讓其頤養天年。
至於這忠國的名號來曆,便是與真正的忠國大將齊忠國有著脫不開的關係。傳聞當初這二人手中的兵權旗鼓相當,齊忠國身為沐秋身邊之人,對這個沐玄也是沒有辦法。那場權利之爭就是因為這個人才一拖再拖,拖了不少年歲。
後來齊忠國設計,將沐玄連人帶兵都引向了戰場。仗著自己年輕力壯把個沐玄擊落馬下贏了戰事。一場權利的戰爭這才停歇,沐秋安穩的做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