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鈺送走了王蓉,自己則立即失去了空間光環的保護。
“啊……”覃鈺長聲怒吼,隻覺渾身上下都像被一萬匹草泥馬分屍般的劇烈疼痛,臉上、胳膊上、大腿上的皮肉卻被大力擠壓,想要強迫塞進他的骨頭縫隙裏去。
胸口和後背一陣咯咯亂響,似乎有人正用鐵錘敲擊,想要捶斷他的骨骼。
乾坤大挪移的空間偉力開始反噬在他的身體上。
本來已經被段玥的燃星神通腐蝕得破損不堪的驅邪帔風,堅持不到兩秒鍾就徹底裂開、碎掉,分散成數百個大小不等的碎片,飄揚而去,不知道被吸入哪個空間去了。
好在覃鈺身上還穿著極品的火凰聖衣,這是南宮漁以前用過的一件戰鬥服,堅韌程度遠非徐家的那種製式紅馬甲可比,倒還支撐下來,勉強沒有破散,造成真正的撕裂和骨折慘劇。
覃鈺這次終於明確知道什麼叫做七竅流血了……該死,空間反噬根本不是人能受的罪啊!
這時候,他的雙耳、雙眼、雙鼻,都在向外滲出血絲,甚至血珠。
下一刻,他克製不住體內的強烈翻騰,喉嚨一甜,猛地仰天吐出一口鮮血,高大的身軀忽然翻了個跟頭,向著不知多遠的密室地麵直接跌落下去。
“逆轉天地!”耳旁傳來一個清晰的空間口令。
模模糊糊中,覃鈺心裏閃過一個念頭:“該死這個女人又來搞蠱,她想摔死老子嗎?”
剛想到這裏,身下微微一頓,已落在了實處。
感覺自己就像被許多人抬著,輕輕放在了床上。
覃鈺眨眨因為瀝血而濕潤許多的雙眼,這是神馬節奏?
眼前一片昏暗,看不清任何東西。
“我逆轉了這個璿璣密室,你自然就在地上。”
奇怪,這聲音好遙遠,有點飄渺仙音的感覺……
兩個耳朵都是嗡嗡的,雜音好多。
“……愚蠢的小男孩!”那個女人似乎俯視著他。
這是覃鈺聽清楚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覃鈺就暈了過去。
覃鈺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大驚失色。
一陣亂摸,還好,在峴山時自製的黑褲還在。
覃鈺鬆了口氣,看看左右,泄氣地發現,還是在那間璿璣密室裏。
我居然還活著?
咦,我怎麼能動彈了?
感覺體內動力十足,仿佛沒有任何傷患一般……好奇怪!
覃鈺雙肘用力撐地,想要坐起來。
“不要亂動!”熟悉的聲音立刻訓斥過來,“好容易才把你體內的空間穢氣勾吸過來,最後要發散了,你想讓它們再散回你身體裏去嗎?”
段阿姨!
覃鈺放鬆了自己的手肘,還是落到她手裏了啊……
好在,他已經把東漢寶戒藏在了王蓉的懷裏,就算段玥的空間感應力再強,也沒法搶走了。
“呃……”猛然左腿上一陣巨疼,似乎被……不,是真的,被一刀劃開一條巨大的口子,覃鈺甚至能聽到自己的鮮血滴滴答答流淌出來的聲響。
覃鈺輕吸一口冷氣,若非出其不意,這點疼痛本來是根本無法令他喊叫出聲的。
下一個瞬間,他忽然醒悟,自己現在不光能看,還能聽了?
眼力和耳力都恢複了?
“血氣真夠旺盛的嘛,看來還沒被那些小花朵兒們吸幹了!”段玥譏諷道。
就算這等譏諷的話語,她也依然是一種十足的震顫清脆味道,仿若極端可愛卻不自知反而以冒充男孩子為榮的那種鄰家妹子,對老男人魅惑十足。
覃鈺覺得自己很想繼續聽下去。
好吧,從內心本質上說,他已經是那種“一朵花”的老男人了。
老男人也許不準確——老男孩?
一陣清涼的感覺貼住小腿,應該是在塗抹傷膏,為他包紮起傷口。
“老娘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給一個小男孩裹傷,覃鈺,你說,該怎麼報答我呢?”段玥沒好氣地說,不,簡直是十分生氣——她居然要為這個疑似對頭的後生小子服務到這種程度?!
隻不過,從她嘴裏說出來,覃鈺完全感受不到那種憤怒的感覺。
“報酬我早付了的……”覃鈺抗聲道,那麼多奇果靈丹,換我一條命也足夠報償了吧?
“那都是老娘的戰利品,明白?”段玥冷笑,接著胸中另一股隱含的怒氣被自然引發,“為了給你治傷,那顆大固本丹又給你服了,老娘就那麼兩顆好藥,卻都被你給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