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高矮二少年一邊一個,親手拖進一人,卻是個青衣少女,似乎比矮個少年還高出一頭,雙手反剪,身上帶有斑斑血跡,英氣勃勃的臉蛋上滿是不屈的表情。
她濃眉如劍,若非肌膚白嫩,身材不似男子,活脫脫便是個英俊少年。
三人之後,還跟著一個清秀可人的高挑少女,她一身黑衣,細眉微垂,似乎滿腹心事。
“稟主人,私通金家的秀劍帶到。”高矮二劍將那青衣少女狠狠往地上一扔。
青衣少女竭力想站起來,但似乎氣血大穴被封住,隻能勉強弓起身體,看向張遜的眼睛十分不遜。
覃鈺掃了一眼這個少女,微微一皺眉,他知道這就是和玄妙二劍以及靈劍並為四大劍奴之首的秀劍。看她身材、骨骼都非常勻稱,氣質也很英武,確是習武練劍的好苗子,不知為何卻要背叛靈祥村。
“秀劍,吾讓你和靈劍統率一眾劍婢,可有賞罰不明,傳授缺失之處?”
青衣少女劍眉一動,眼神黯淡兩分,搖了搖頭。
“沒有。”
“玄妙二劍以及靈劍,可有欺辱於你,令你懷恨於心之事?”
秀劍又搖了搖頭。
“沒有,老爺!”
“那你為何背棄故主,為敵人打開門扉,屠戮同伴姐妹?”
青衣少女雙目之中掙紮了一下,忽然垂下頭去,聲音也隨之低微下去。
“是婢子一時糊塗,婢子……並不後悔,願受老爺一切刑罰!”
“嗯?”張遜須發一張,勃然動怒。
化境宗師是何等耳力,秀劍聲音再低,他也聽得真真切切。
並不後悔?
這還是不服啊!
“師父,弟子有話說。”覃鈺適時站了出來。
“說!”
“以弟子看,秀劍背叛師門,多半有外人挑唆,請師父詢問其餘三劍,當知詳細。至於秀劍,叛門者死,毋須理會。隻是那背後挑唆之徒,可著人滅其滿門良賤,以儆效尤。”
“不可……”秀劍驚呼一聲,“求老爺開恩啊!求……嗚嗚……”
“我倒是忘了……”張遜擺擺手,隨手之間已暫時壓製住秀劍的發聲穴位,不讓她繼續哀求,“小鈺,這些劍僮侍婢,我已全都賜了給你,本應該就是你來決斷才是。”
“是,師父!”覃鈺心想,你現在想起來把責任推給我了,真是老鬼!不過他也知道,張遜和這些僮仆畢竟有些感情,不忍親手處置秀劍,也是正常。
自己作為日後的武當門掌門,卻是不得不承擔這些責任。
“靈劍,你作為秀劍昔日的姐妹,可知其中內情?”
靈劍睜大眼睛上下看看覃鈺,不光是她,其他高矮二劍,都把眼光注視過來。
“稟主人,秀劍她……是受了曾河的誘惑,才做出此等不赦之事。”
“曾河?”覃鈺心道,果然是他!勾搭靈劍不成,就去勾引秀劍?不過那副皮囊,倒也是足夠吸引這些涉世不深的小姑娘了。
秀劍嘴裏嗚嗚咽咽,麵紅耳赤,對著靈劍一通無聲的咆哮。
靈劍歎息一聲:“妹妹,你是被騙太深了,那廝對你根本無情,隻是想要通過你,搶占我靈祥村的寶庫而已。不信你可以問問玄劍,他從來不撒謊的。”
矮個玄劍恨恨道:“秀劍,我老實告訴你吧,那曾河已經被我宰了!他臨死前苦苦哀求,把一切都招了,確如靈劍妹妹說的,他隻是想進天師塔搶奪寶器……哼,他以為那裏麵收藏的全是本教的寶物。他根本不是真心對你!”
秀劍一雙原本頗有生氣的雙眼裏,突然呈現出一片死灰之色。原本一直倔強不服的凸凹軀體,也悄無聲息地癱軟下去。
張遜眉頭一皺,收回自己的無形威壓,不再壓製秀劍。
他知道,這個女孩,已經崩潰了!
覃鈺暗暗歎息一聲,又一個為情而死,被情所騙的小女生。
這些情癡女孩,真是讓人又敬又恨,何其蠢笨哪!
“秀劍,你可認罪?”
“主人,婢子願求速死,以謝我罪!”秀劍勉強翻身,跪起身體,聲音大了一些,音調竭力堅定。
張遜點點頭,小鈺的方法堂堂正正,直指本心,倒是一言折服了這個叛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