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主,我們可以走了麼?”王越的紫電劍雖然入了鞘,手卻一直沒離開過劍柄。
“諸位都可以走了……”張廣沉默片刻,忽然神色一動,似乎有了什麼新變化,“不過,黃宗師,你斬我道友,須得給我個解釋。”
打了這麼久,他自然想起來,這位必定是莊子門的黃忠。
王越三人都是眉頭微皺,雙瞳緊縮,張魯這種出爾反爾的態度,可是化境交易中的大忌。
這是要往死敵的不歸路上發展方向啊!
“看來,教主是忽然有了把握,能將我們全都留下了?”王越劍心通明,知道情況的變化,可能就是方才一瞬間。
“哈哈哈,幾位有心做客,本師君無任歡迎啊!”張廣幹笑數聲,態度明確。
“此戰若我不死,必斬張氏滿門!”徐六按住白虹劍,厲聲發下宗師之誓。
化境宗師要做什麼事,相對都比較容易,很少需要立誓的。徐六這是被張廣的小人行徑徹底激怒了。
“廢話少說,若是讓你逃走,張某自廢武功便了!”張廣眯著眼,冷愣盯著麵前的四人。
瞬息間,三江罌已在雙手之中。
首先對準的,卻是覃鈺。
“傾漢江之水,澤漢中黎民!道友,請留步!”
一股絕強的大力猛然吸將過來,把覃鈺強行吸動。
“麻痹的,真拉得下臉子啊!”覃鈺覺得自己又被上了一課,真實而生動。
政治人物無底線的無恥,本來早該有所預估的,偏偏自己還總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
轉念一想,自己早就設好圈套,等著張廣來鑽,豈能稱為君子?
這麼一想,心態頓時平和多了。
沒什麼了不起,現在不過就是看誰下限更低了!
“小鈺當心!”王越一伸手,己至覃鈺身後,據住覃鈺左側肩膀,卻聽他嘴裏什麼“者行孫行者孫”一通胡亂嘟囔,不知在念叨什麼。
張廣第一吸沒吸動,他也知道覃鈺有豁免三江罌的能力,冷笑一聲,加強靈力。
“傾兩川之水,護益州之土。二位道友,請留步!”
這下,連王越的身體都不自覺地一晃,覺出對麵吸附的力量突然激增好幾倍。
“小鈺,王公,我來助你們!”黃忠見勢不對,急上兩步,按住覃鈺的右肩。
徐六目露凶光,猛地雙手拍出,聲波悚然急嘯,這一記十足功力的碧波劈空掌,滾滾刷過虛空,擊向張廣。
“傾三江之水,洗六國之恥。好了,諸位道友,都請留步吧!”
張廣的背後,突然展開一幅巨大的虛影畫卷,現出一條急湍的橙金色瀑布,周遭是五顏六色的陽光泡泡,無邊無沿,仿佛飛流直下的三千尺。
這是三江罌的控遏能力完全施展之後自然產生的一個虛空投影。
為了激發寶器的威能,二階宗師張廣也是全力以赴,投入了全部的靈力和精神能量。
覃鈺一邊反複念叨著長信宮燈的口訣,和對方吸附之力對衝,一邊暗暗思襯:“發動的話……應該就是現在了吧?”
一念尚未想明,就聽張廣忽然嗯的一聲輕呼,對麵傳遞而來的吸力頓時大減。
“要不要多念幾句口訣,把他連人帶罌都收進長信宮燈裏去,徹底解決這個禍患?”覃鈺微一躊躇,輕輕搖頭,閉口不再續念。
且看二師兄是否能夠成功,若是他成功的話,現在階段應該不會和我過多計較,若不成功,將張廣吸入長信宮燈,還不如請師父出來,合力斬殺他和張衛。
此刻他已經意識到,張廣的突然變臉,很可能是收到了張衛擊敗趙韙段玥,即將來援的信息。
對麵,張廣雙目緊閉,臉色不停地變化著,他背後瀑布般激流的虛影也已完全消失。
覃鈺緊緊地盯著張廣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等待著最後的結局。王越收回手去,看看覃鈺的神態,若有所思。
黃忠還在將土黃色的大地防禦之力灌注在手掌邊緣,穩助覃鈺一臂之力。
“漢升哥,歇一下吧,不用再幫忙了。”覃鈺察覺肩膀巨力依舊,抽空趕緊說了一句。
王越也道:“沒錯,戰鬥結束了。”
“結束了?”黃忠詫異,不過既然二人都說了這話,便也撒了靈力。
說話間,張廣正緩緩睜開雙晴,目光一閃,一道微弱的寶藍色的光芒逸過。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