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本經之中,對杜仲十分激賞,另外,其他還有一些奇書偏方,也對杜仲多有讚譽……”
“主人,沒發現異常。不過王老建議你改道,或者,讓他出來看看。”小珍很快鑒別完畢,向覃鈺彙報。
覃鈺一怔,王越說話了?看來他似乎是看出了些什麼。
“我師父怎麼說?”
“祖師已進入深度行功走氣狀態,目前暫時沒有驚動他。”
“啊?”覃鈺憂喜交集,不過,隻能祝福師父了。
打個比方,暗境強者是高中生,每天勤奮練功才能保證最後達到一本、二本各級大學。而化境宗師則已經是大學生,相對來說就有很多自由度,除非到了畢業論文的最後階段,才會再次全神貫注,為畢業或者讀研而奮鬥。
三階之前的化境宗師,平日裏無論行走坐臥,都會自然吸納天地靈氣,煉化後天的氣血,很少需要專注於調息靈氣,運轉心法。也隻有張遜這種已處於龍門之前,幾乎沒有後天氣血可以淘換的二階巔峰宗師,又手握上等靈石,又身處安全之所,方如此勤奮用功,為最後的龍門一跳積蓄潛能。
“三哥不愧是漢中第一丹士,真是超群拔類,見解脫俗!”覃鈺聽罷張傀的高見,連聲讚佩不已,“哦,那處樹後似有廁室,請三哥稍候,小弟洗洗手便來。”
張傀微一皺眉,還是點了點頭。
少年人氣血旺盛,新陳代謝快,也是自然現象。不像他自己,人老氣長,耐力強大,一泡水能強自忍很久。
等了片刻,還沒見覃鈺回來,張傀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心想:“幹脆自己也去方便一下得了。”
忽然眼前景色一變,進入到某間廳堂之內,眼前是一張高台,台上玉牌高豎,香煙縈繞。
玉牌之前,香氣忽然一動,凝集成一個方麵大耳的中年道士形象。
“公仁,你可還記得,當日所立誓言?”
“父親……”張傀神思不屬的時候忽然被這麼一驚,差點兒嚇尿了。
眼前霍然是他逝世多年的父親,嗣師張衡。
好在化境宗師的忍耐力都非是尋常凡體可比,張傀提起一口先天靈氣,鎮壓住蠢蠢欲動的尿意,精神也迅速恢複過來。
“是元微侄兒麼?”
人臉一動,瞬間消散。
然後,年輕的聲音傳了出來。
“正是侄兒。”
“元微,你為何如此?你不知道如此行事,不僅是對叔父的不敬,更加是對你祖父的褻瀆嗎?!”張傀聲嚴厲色,痛心疾首,“大兄不過神遊數載,你們這些小輩,居然個個如此無禮!”
張傀字公仁,但他名聲素著,張三治頭、張道士等名頭素著,除了嫡係同族的血親和少數至交,平日已經很少有人叫他的表字,知道的人也不多。
師君府中,除了大兄的那具從不出門的政務化身,就隻有北鬥治的張富,沒想到一猜即中。
高台之下,出現了一個英姿勃勃的年輕道士,右手握著一支玉杆的二尺長筆,筆杆上繪有無數細小的圓狀圖案,拇指粗的青色筆毫的下半截,沾染了一些火紅色的汁液,不知是鮮血,還是朱砂。
正是張魯的長子、北鬥治奸令祭酒張富張元微。
“太青八卦筆?!”張傀目光一凝,這是張魯用來繪製太青八卦禁製的寶器,亦屬八寶之一。張傀擅長煉丹,對這件能布設禁製,提升丹爐品質的寶器早有覬覦之心,無奈張魯一直不肯鬆口,想不到最後留在他大兒子的手裏。
那一瞬間,張傀心頭的激憤閾值,達到了最高,即將進入沸騰的臨界點。
原有的三分愧疚自責心情,刹那焚燒得無影無蹤。
殺死張富,奪得太青神筆,成了他頭腦中最迫切、最深刻的一個記憶。
張傀,徹底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