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甘寧明白了,他想了想,“曹操近年扶持皇帝,屯田練兵,看起來倒是大有興盛的可能,是位英雄。不過,暫時我不會投他。”
“為什麼?”
“許昌南北交衢,乃四戰之地,難以穩守,等他能站住腳跟再說吧。”甘寧眯一眯三角眼,忽然間微笑起來。
這家夥,怎麼突然變得如此自信?戲誌才暗暗嘀咕。
“再說,你隻肯給我四百人的軍餉,那就是不相信我有八百弟兄,是不是?雖然你沒明說,我也都清楚。遇到你這種苛刻的上司,我甘寧這種疲遝性子,日後哪裏忍受得了?”
戲誌才一張俊俏的白臉頓時漲紅。我,苛刻?
“你除了這兩條路,便沒第三條活路可走。繼續這麼打家劫舍下去,就等著死吧!”戲誌才氣哄哄地一甩袖子,摟住玉芝。
那小玉芝聽他們男人東扯西拉,早不耐煩地懨懨欲睡。
“不要叫!”戲誌才暴虐地吼了一嗓子。
玉芝嚇了一跳,急忙緊咬下唇。
“還是女人更聽話!”戲誌才哈哈大笑。
“其實,還有一條下策,隻是你不願意跟我說吧?”甘寧吃著金芝手裏的蜜棗,隨口問道。
“吃東西時不要跟我講話!真沒禮貌!”戲誌才很不高興地說道,“下策一向是不得已而為之,我這許多年,跟人獻策,下策從沒被采用過。”
“說說嘛!”甘寧搖頭,拒絕了金芝的下一個幹果。
戲誌才臉色稍好看一些,推開玉芝,說道:“下策就是你跟去睡覺的那個小子打好關係,這安保組雖然不大,能量卻是極強,跟著他,以後你也許能混出條路子來。不過那小子現在自己都一無所有,滿身的血仇未報,仇敵又是強大無比,自顧不暇,未必罩得住你啊!”
“嘿嘿,原來這樣。”甘寧笑了笑,“戲兄,謝謝啊!你倒真是出了個好主意。”
“什麼?”戲誌才瞪圓了眼睛,“你不會真想跟那小子去混日子吧?”
“隻要能混,為什麼不能跟他去?”甘寧奇怪地反問,“我現在就是想混,可是已經混不下去了而已。”
“我去,井蛙不可以語於海……”戲誌才徹底要無語了。
“這話你又說對了!我這種局限在益東荊南的小小水蛙,眼界有限,所以,真不敢跟你這種鯤鵬去高飛九天,隨時會摔死的。”甘寧正色道,“多謝戲兄一針見血,片言解惑。若非兄台,小弟要想明白這個道理,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戲誌才哭笑不得,勉強拱手還禮。
沒想到這甘寧居然還文武全才,讀過不少書。看來真的要便宜那小子了。戲誌才微微有些後悔,算計精明是她一向自詡的最強優點,但今天,卻被甘寧嚴重鄙視了。
“哦,又開始賣新品了,這張赤木震天弓,感覺還行。”甘寧拍拍身側少女的屁股,“替我喊個價。”
金芝扭扭臀部,眨眨眼,高興地問道:“公子,喊什麼價?”可以隨口亂喊,卻不用負責付錢,這是個開心的勾當。
“你聽唱賣師最新的報價,然後一概加五十萬。”甘寧做出了困擾自己許久的人生決斷,整個人都仿佛獲得了新生一般,變得霸氣淩人、熠熠生輝起來。
也許,這才是他隱藏在頹喪寒酸背後的真正麵目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