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你真要與趙某不死不休麼?”那濃眉將軍聲如洪鍾,暢然鎮喝一聲。
“見獵心喜,不得不耳!”王越聲音非常清涼,但是,觀戰眾人卻幾乎個個能聽出,他那壓抑不住的亢奮情緒。
“瘋子,劍瘋子!”何葒嫦低聲叫道。
“此老真我等後輩之楷模啊!”覃鈺雙目放光,炯炯有神。
“王老爺,我愛你!我愛你,王老爺!”張任雙手都是食中二指大張,高舉搖晃,忘情地高喊,為王越助威加油!
張任身前站的正是戲誌才,聽到他這瘋言瘋語,好懸一口血沒噴出來。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呐?
“王爺爺,最棒!最棒!王爺爺!”
聽到這一句,戲誌才更是血湧瞳仁,喉頭哽動,太陽穴突突亂跳。
自家小妹這跟著覃鈺才幾天啊,居然也這樣了?!
他瞥了幾眼覃鈺,什麼人跟著這小子,最後都會被汙染吧!
萬眾矚目之中,王越灑然一劍,輕飄飄地斬出。
無聲無息,紫電劍連平日慣有的護體紫芒都極度收斂起來,在劍尖上凝集成一條細長的紫光,順著主人斬殺的方向,驟然射將出去。
趙將軍悶吼一聲,雙掌猛然在身前一合,發出砰的一聲劇烈震響。
他的身體,也隨之躍升三四米半空,靜靜浮住。
隨著他的動作,原本身前巨牆內的小球迅速擠靠合攏,仿佛互相吞噬一般,自十萬而五萬,五萬而一萬,牆體急速縮小,慢慢縮回趙將軍雙掌氣勁籠罩的範圍之中。
這一次的氣盾,方圓徑長不過米許,厚度卻達到一丈有餘。
一根黑白色的圓柱體,怪模怪樣地躺在半空。
“早這樣不就結了?真是白癡!奇葩!一頭豬!”覃鈺低聲嘀咕道。
何葒嫦耳朵靈敏,聽得真切,心中不覺苦笑,這小子,就是牙尖嘴利,若是被對麵那人聽見,恐怕立刻就會一掌拍擊過來。
胸中忽然生起一個念頭,若是那趙宗師突發一掌,想把這廝拍死,自己救卻是不救?
一念生,百念盛,思慮瞬間無數,她自己卻也不知道,最後到底會如何。
“反正,我應該是不能看著小蘭陪他白白送死的!”
想通了這個疑問,何葒嫦宗師總算恢複了心境的平靜。
紫芒如電,瞬間射至對方身前。
但見一道細如竹筷的紫色光束,深深地刺進那道過於厚實的黑白小圓盾之中,一開始速度甚快,紮入一米半之後,速度瞬減,最後隻增加了約半米的距離,便即動彈不得。
遠遠望去,巨大的黑白石柱內,一根一指寬、兩米長的紫色玉芯插在徑心之中,熠熠閃光,照亮了整根石柱。
“真漂亮!”戲誌才讚歎一聲。
這一聲感染到何葒嫦和戲芝蘭兩位女生,她們不覺都點了點頭,深為空中的奇絢色彩著迷。
又是一聲長笑,王越已自跌下地來,還劍入鞘。
“趙韙將軍功候大進,王某佩服萬分!”
對麵的濃眉化境身形一沉,也落下地來,麵色如鐵。
“久違了,王劍主!你也是進步非凡,化境天塹一越而過,日後尚有什麼人是不能超越的?”
“將軍是來參加神農唱賣會的吧?”王越哈哈一笑,“不知將軍如何與這些兒孫輩有了誤會?給本人一個薄麵,不再追究,如此了結吧?”
趙韙哼了一聲:“老夫與他們,何來誤會?他們得罪了劉長史,須得向他賠罪。”
“對了,唐小帥呢?”他們一說,戲芝蘭頓時想起這事起因,忙問一聲那個可憐無人愛的家夥。
好歹以前有過一次交道,戲芝蘭對唐楠竹的印象尚可。
“兩位大宗師對峙,我怕傷著唐兄,便送他去了那邊的兵車上歇息,皮肉傷,應無大礙。”徐登見事態控製在可接受範圍之內,心情也和王越一樣好。
張任聽了,急忙跑向駟馬香車。
“原來是益州的趙大將軍,得罪了!”徐登走上前去,來到趙韙身前,滿臉肥肉都堆著笑意,長長一揖,“適才鄙人不知,多有得罪之處,請趙將軍和劉長史恕罪!”
趙韙略略點頭,他來參加唱賣會,便不能不給徐登一個麵子。
“罷了,也是……”
正要揭開這個過結,身後忽然有人說道:“讓那小子來給我賠禮,我便饒了爾等不敬之罪。”
劉瑁挺身冒了出來,遠遠一指,“就是你!臭小子,居然敢跟老爺頂嘴!”
王越、史璜和黃忠三老心頭同時掠過一層陰影。徐登更是臉色慘白。
這情景,實在有點兒熟悉啊!
麻痹的,這傻X不會又去招惹他吧?
眾人齊齊看去,隻見手臂所指的方向,不偏不倚,正是覃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