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覃鈺獨坐室內。
他在默誦師父下午剛剛傳授的玉劍心經。
這玉劍心經的劍訣共分上、中、下三篇,每篇都有上千字的秘要口訣。張遜倒是毫不保留,全都傳授,不過,專門叮囑,隻許大腦記憶,不得見諸任何竹簡紙張,以免疏忽外泄。
覃鈺慘了。
他苦苦背了一下午,頭暈腦脹,才勉強全都記下了。生恐睡一晚便都還給了師父,隻好繼續背誦,卻又怕夜深驚擾了隔壁屋子裏的幹娘,最後,就演變成了默默記誦。
好在這部劍經不像一般文章那麼深奧,有諸多偏僻生字,而是頗為口語化,描述的修習之法、勁氣運用、各階段的外顯狀態等等,都非常明確精準,所以覃鈺漸漸被內容所吸引,背誦到現在不過二三十遍,內容倒已經理解了二三成。
覃鈺心想:“師父說,隻要我能把這部劍經達到倒背如流的程度,則劍法自然初成。我還以為是師傅怕我為難,特別鼓勵我的。原來真有這種可能性。”
不過要達到倒背如流的程度,讀書千遍、萬遍都是少了,恐怕至少得十萬遍、百萬遍以上了。
想想都覺得恐怖,三千字的文章,一天讀三十遍,一萬遍都得一個多月,十萬遍、百萬遍……不用算了,我還是老老實實修煉吧,理論聯係實際,才是性價比最高啊!
連續三四個時辰,覃鈺也是背誦到了一個發生逆反心理的階段,正自胡思亂想不耐煩,忽聽外麵一聲慘叫。
“啊!”
“什麼人?”遠方傳來一聲大吼,是鮑出的聲音。
覃鈺心神一凜,手一伸,炕頭的黑鋒槍已在手中。從外麵突然放大的聲音來看,似乎有不少人在悄悄接近。
不用多問,如此深夜,這些人闖入民宅附近,非奸即盜。若非鮑出乃獵戶出身,為了防止山林中的野獸夜間襲擾村落,習慣在家門附近要道上隱秘設置一些獸夾、藥弩和陷阱,這些賊盜恐怕要掩殺到更近的地方才會被發現吧。
剛推門出去,就看到不遠處的斜坡上,二三十個白衣漢子,揮舞著刀槍,奔這邊殺了過來。
這麼大膽的狗賊!
覃鈺不禁大奇,還真沒見過大半夜上門行竊偷盜的賊夥都穿白衣的。
“小賊!”覃鈺斷喝一聲,腳下左三右四,如芝蛇漫遊,迅速掩了上去。
今天受了恩師大半天的敦敦教誨,修為雖然尚未見長,但覃鈺對武道的見識卻已經提高很多,觸類旁通,尤其對步下運槍的身法明悟最多。
“我來對付他。”一個看似頭目的白衣槍手見覃鈺身法怪異,不敢怠慢,從人群中脫穎而出,挺槍逼近。
覃鈺左手陽,右手陰,雙把一合,力量到處,槍尖上頓時爆起一陣幻影。
一槍竟然抖出了兩朵槍花。
對麵的白衣槍手大吃一驚,急忙橫槍招架。
覃鈺這兩朵槍花呈現一個“二”字形狀,每個槍花裏都是一橫,內裏藏有三個槍頭,一真二假。其中奧妙,哪是輕易被人抵擋得住的。
那攔路的槍手猛然一聲慘叫,仰麵便倒。他的咽喉和胸口兩個地方,同時飆出一股熱血。
卻是一瞬之間,兩處要害同時中槍,死得不能再死。
空氣中的血腥之氣,驟然濃烈。
白衣漢子們一陣騷亂,吵吵嚷嚷。
“李神槍……李神槍被他一招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