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幕靄雲合，千裏跳白珠，盡洗浮埃去，閑看下蒹葭。’卓小巧裹著雨宮晴的女巫袍，身嬌體輕，被雨宮晴整個抱坐在懷中，她的小手圈著雨宮晴脖子。出了門她才發現，原來下起了雨來了，雨水洗淨她臉上血汙，冰涼觸感令她清醒不少。
“姐...”卓小巧眼裏又落下淚來，她真不敢想象，如果雨宮晴不是在她還有力氣掙紮的時候就趕到..
“嗯？”雨宮晴神色平靜，仍舊看著前方的路，抱著卓小巧不急不緩前行。二皇子爆為血霧時候，她身上沾到些許血滴，這當口亦被雨水清洗掉了。
“那個用遁地符跑掉的白少羽..”
“放心，今天死抑或明天死，結果是一樣的。”雨珠順著雨宮晴眼睫毛滑落，她的眼睛微眯，看向卓小巧的目光是柔軟的，帶點迷離，“最重要的是，我的鳥兒安好無事。”
“姐——”卓小巧再忍不住，緊緊摟著雨宮晴脖子，“可是小花死了，小花是為了救我..”
“不必傷心，這是好事。”雨宮晴淡淡道。
“什麼？”卓小巧睜大眼睛，看著雨宮晴。
“小花本隻是我製作來保護你的木製機關傀儡。”雨宮晴並未停下腳步，慢慢道，“當初，為免她太過呆板，我便賜予了她一滴血液，滴在額心處。她由這血液裏的一絲靈識漸漸發展出自我意識，亦是我始料未及的事。她活得愈久，便會為‘僅僅為保護你而存在’的生命意義束縛愈久，痛苦愈久，死了是解脫。雖然她的自我意識尚不完整，她亦已可以入輪回，來生會是一個獨立的自由存在。我會為她祭祀天神，讓她獲得完滿的心智，轉生於一戶好人家。”
“是這樣..”卓小巧鬆了一口氣。為小花，也為雨宮晴不是因為冷血而說出小花死了是好事這樣的話。
卓小巧安下心來，便靜靜看著雨宮晴，空氣似洗，雨宮晴雨中的容顏如此清晰，心突然就漏跳一拍。
“為何這樣看我？”雨宮晴問道。
“沒..沒什麼。”卓小巧眼神慌亂躲閃，就看見雨宮晴白皙的下巴上，一顆圓潤雨滴墜落。
怎麼口幹舌燥，好想喝水，卓小巧忙別開臉看路，才發現異常，“姐，這不是回城的方向？”
“是。”雨宮晴回道，“出逃的十皇子聯合妖族叛亂，散播瘟疫作祟，兩天之內，一座城市已被疫情摧毀。我要去處理這件事。”
“你一個人麼？”卓小巧驚奇。
“不是。”雨宮晴回。
“那還有誰？”
“你、叮叮當、陰陽法師。”
原來叮叮當和陰陽法師已在前麵小鎮找好客棧等她們了。雨宮晴抱著卓小巧進了房，免不了一起洗個熱水澡，換上幹燥衣服。雨宮晴又用布條包紮了卓小巧額頭傷口，把她安放床上。
“姐，咱們不快點去麼？疫情擴散怎麼辦？”卓小巧躺在床上，拉著雨宮晴袖子問道。
“等陰陽法師設置好傳送門，自然會喊我們的。”雨宮晴道，“你隻管安心休息。”交待好，便要出去。
“姐，別走，陪我一起休息好不好？”卓小巧請求道，純澈眼裏光芒明滅。
雨宮晴靜靜看著她眼睛半晌，道，“好。”便也上了床，側躺卓小巧身邊，柔柔看著她的臉蛋。
卓小巧展顏一笑，鑽到雨宮晴懷裏，兩人靜靜相擁，聽著外麵雨水滴落台階之聲。這被子應是前幾天剛被曬過，有一種麥芒陽光的味道，混合著雨宮晴的清香，便有種奇異的舒心暖暖。剛才被雨水淋透的冰涼感覺，便漸漸融化了。
“對了，姐，我們要去的是什麼地方？”房間很安靜，卓小巧的聲音很清。
“浣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