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軒轅玨低聲笑了笑,單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則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桌上的茶杯,“難怪,再不動手,怕是覺得要耽誤了時辰了吧……”
“皇上?”上官弘一臉疑竇。
“不趕快動手,可還要等一個月呢,恐怕不會有那麼好的耐性吧。”軒轅玨依然說著隻有他聽得懂的話,卻隻是對露出困惑的上官弘揚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很快,便會有一場好戲要上演了……”隻要這戲一落幕,他對寶寶在宮中的安慰,便也能徹底地放下心。
“上官。”軒轅玨忽然正色道。
“是!”上官板起身體。
“……你卻給朕送封信出去。”
“送往哪裏?”
“……醉臥美男笑。”
“大叔……”寶寶軟軟地叫著軒轅玨的名字,手臂勾起他的脖子,水潤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直盯著他。
軒轅玨也笑著環住她,笑著應道:“小東西。”
二人充滿柔情蜜意地相互對視,眸子裏各種火花刺啦刺啦地亂蹦,似乎有要走火的趨勢。
半晌,寶寶撅起紅潤的小嘴兒一點點湊近軒轅玨的薄唇,在僅餘幾毫米距離時,停了下來。
軒轅玨挑眉。
寶寶的手指在他後頸處動了動,忽然移開,纖細的手指指向他們的右側,臉上嬌媚的笑容也毫無預警地收起,變為滿額的黑線。
“大叔……我可以知道,為什麼他會在這裏嗎。”
那隻細白的小手指過去的方向,有兩個人眼帶興味地盯著他們倆的一舉一動,而且盯得光明正大,盯得理所當然,盯得……讓人咬牙切齒。
“你們可以繼續,不用介意我們,當我們不存在。”其中一人,也就是一臉淫笑的沐沐對寶寶擺擺手,示意她繼續,說罷,還很應景地擦了擦嘴邊幾乎要掉下來的口水。
在沐沐的肩頭,一隻大手親昵地在上麵擺著,它的主人幾乎擺著和沐沐如出一轍的猥瑣笑容。
寶寶額頭出現一滴冷汗,嘴角抽搐地說道:“你能不能不要學沐沐的笑,很毀形象……”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好好的帥氣冷酷的雲頂教教主,居然被沐沐同化了——!?
墨承楓低低地笑著,眼神在寶寶和軒轅玨身上流連了一會兒,“她說的對,你可以當做我們不存在,我不介意看一次現場春宮。”
“你想的美!”軒轅玨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沐沐也在暗中掐了他一把。
墨承楓眉毛動了動,見風使舵地補充道:“不過,也可以稍微緩緩,先談正事。”
“正事?”軟骨動物恢複正常,原本整個掛在軒轅玨身上的寶寶調整了一下姿勢,老老實實地坐在她家大叔的大腿上。
“你和我們,還有正事要談?不對,是你和大叔……”寶寶回頭看看軒轅玨,歪歪頭,“大叔,你就這樣讓他這個江湖中人,而且還是正邪不明的人隨便進宮哦?都不怕他會幹什麼壞事嗎?”
軒轅玨笑而不語,墨承楓卻不幹了。
“我說寶寶,你這話可有點傷人哦。”
寶寶不爽,“哪有!”
“我可從沒做過傷害你的事情吧?”墨承楓擺出一副受傷的模樣,整個人更往沐沐身上靠,“你居然說我會做壞事……太傷我的心了。”
美男主動送上門,沐沐是樂得讓墨承楓繼續演,癡癡地笑個不停。
寶寶簡直嘔死了,一對白癡情侶!
軒轅玨把玩著寶寶的小手,笑著替她解惑,“是我叫他過來的。”
“為什麼?”
“像他說的,因為有正事要談。”軒轅玨聞著寶寶身上散發出的傾向,答得漫不經心。
過於接近的身體,還有對麵那倆人的眼神讓寶寶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不死心地又問,“可大叔以前不是一直挺防著他的嗎?怎麼忽然又說要和他談事?朝廷和江湖中人,不是很少來往嗎?”
“若是平時,自然不會。”軒轅玨不經意地和墨承楓對望一眼,扯唇道:“現在是特殊情況,所以……也隻能把他叫過來了。”
“什麼特殊情況?特殊到需要把整個寢宮的宮人都屏退?”
“非常需要。”軒轅玨點頭。
在沐沐和墨承楓來之前,軒轅玨讓寢宮例外幾百號侍候的宮人都退了下去,如今,這周圍隻有軒轅玨布下的暗衛,不讓任何可疑人物隨便接近這裏。
就連沐沐他們這次來的方式也和平時一樣,不是正大光明地從宮門進來,通過外麵稟告,而是……由墨承楓用輕功帶著沐沐,‘非法侵入’……
在如此寂靜的房間內,用如此特殊的方式進入,又實在如此連鬼都已經準備就寢的深夜時分……
寶寶聞到了十足偷雞摸狗的味道。
寶寶向來保持著良好的作息習慣,雖然不能做到早起,可她一般都會很早睡,和軒轅玨叉叉又圈圈的情況自然是要例外的。可今天她卻一點都不困,因為白天軒轅玨陪著她睡了很久的午覺……
現在想來,若這會麵是計劃好的,下午的午覺也是有意的,為的就是現在!
有陰謀啊!!
“大叔,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寶寶懷疑地問道。
軒轅玨剛張口,墨承楓卻搶先說道:“你剛才不是說,朝廷和江湖中人很少來往嗎?”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寶寶瞅著他。
墨承楓忽然詭笑道:“如果我不完全是個江湖中人呢?”
“!?”
這,算什麼意思?寶寶懵了。
定眼看看軒轅玨和墨承楓的表情,相會的目光之間的暗中交流,好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不會吧……”寶寶小聲嘟囔。
“你們兩個,該不會……早就認識吧?”
軒轅玨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墨承楓也發出兩聲輕笑,二人頗有默契地拿起手中的茶杯,對著互相舉了舉。
“一直都是通過密信聯絡,這樣作為站在同一戰線的人麵對麵地見,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對吧?楓。”對墨承楓的稱謂的快速轉變,等同於給了寶寶一個毋庸置疑的答案。
沐沐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要不是之前我無意中發現他夜裏總是會起身出去,覺得可疑偷偷跟了過去,剛好看見他看軒轅玨送的密函,我也一直被蒙在鼓裏呢。”
這也得多虧墨承楓和沐沐那點特殊的關係,對沐沐,他一直也沒設過防,不然哪兒那麼容易被她跟蹤?
“你們……真的認識?”寶寶還是不太敢相信的樣子,情緒也激動起來,“怎麼可能,之前你們明明好像剛認識一樣,互相對對方都有所試探,大叔你不是也是麵上和平共處,背地裏也在警惕著他嗎!”
軒轅玨無奈,“總不能讓人看出其中的不對勁,必要的演技是很需要的。”
“演技……”寶寶腦袋一空。
軒轅玨道:“他,是我很早以前……安插到江湖上的人。”
寶寶默默地看著墨承楓,一口氣喝掉了一整杯茶,然後又木木地給自己倒了一杯。
連續喝掉了三杯茶,肚子都開始發漲了,手上的動作才終於停下來,嘴角不停使喚地接連抽搐,半晌,才露出牙疼一般的表情,說:“所以,你們之前那些所有的表現,都隻是裝給別人看的?其實根本對互相的背景知道地一清二楚?”
墨承楓笑著指軒轅玨,“不管怎麼說,他好歹也是我的主子,我自然知道他是皇帝,在沒見到你之前,也聽說了不少你的事。”
“那,第一次見到寶寶的時候知道了她的名字的時候,你!”沐沐驚叫,“當時你就知道了她是誰?”
“嗯哼。”墨承楓對寶寶眨眨眼,“聽玨說了很多關於寶寶的事,但在‘醉臥美男笑’確實是第一次看到本人,當時……的確是很好奇。”
好奇能被軒轅玨寵了這麼多年認定了的‘小東西’究竟有多特別。
和沐沐熟識到現在的程度,他總算是感受到了那種說不出的特別,這大概是因為沐沐所說的,她們是來自同一個地方,接受著與他們截然不同的教育……的緣故吧。
墨承楓不自覺地摟緊了懷中的人,笑得暖暖的。
“你,你們兩個,合起夥來騙我們!”
“這怎麼能說是欺騙呢,小東西。”軒轅玨歎道:“隻不過,他的身份是極機密的,絕不能有任何的大意,宮裏有多少人隨時隨地在觀察著你,你總是沒什麼危機感,萬一什麼時候被人看出了點異樣,他多年來在江湖紮根可就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