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好像在敷衍我……”寶寶整個身體趴在軒轅玨的身上,手指無聊地戳軒轅玨的臉,“對了,剛才大叔去哪兒了?”
寶寶剛才拿著粥過來的時候軒轅玨還沒從太後那裏回來,也問過那些宮女們,可是也沒人告訴她,那支支吾吾的樣子很是讓人起疑心。
軒轅玨神秘地笑道:“不過是給太後去請了個安。”
“給太後請安?”寶寶納悶地看看外麵的天色,疑惑不解。
這個時間,去請安?之前怎麼沒見大叔在這個時間去找過太後?
軒轅玨回想起在太後那兒的事情,笑容的溫度不禁低了低。
當他清楚明白地告訴太後,寶寶除了那一個身份,再無其他之後,太後可當真是完全失去了之前的氣勢,隻是白著臉很沒說服力地說了句‘哀家是絕不會同意的’就說有些乏了,在宮女的攙扶下匆匆離開。
絕不會同意?都說了不是去征求意見,不過就是去通知一下,她不同意又如何?大不了,再把人送出去祈福七年,十四年,他的耳根子也能清靜下來。
他知道太後先從立儲之事開始插手,而不是從小東西這裏開始找麻煩,不是她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從後宮那群多嘴的女人那裏知道了他對小東西的特別,對她的與眾不同的重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她想怎麼觀察,他都無所謂,隻要不影響到小東西。
可是……要想擅自給她找夫婿,可就不能放著不管了。好在太後也隻是在不知道寶寶身份的情況下升起了這種念頭,若真知道了她是寶寶,或許也不會那樣想了。
自從軒轅玨去找太後談過那些話,宮裏就開始散發著低氣壓,主要氣壓發出地自然是從太後那邊,但太後那邊的氣氛沉下來之後,軒轅玨那邊也好幾天都被籠罩在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之下。
至於這種氛圍被營造出來的理由嘛,就是上麵提到的,軒轅玨終於想起來問寶寶,那天早上和那群宮女太監們到底跳了什麼舞。
宮女對他稟報太後說的話時,雖然提到了小東西帶著他們去晨練,對具體晨練內容卻沒能多提及,於是……當軒轅玨知道了寶寶在眾人麵前做了些什麼動作時,一股擋都擋不住的氣勢洶洶的妒火就升騰了起來,然後連續數日無法僵下。
自然,這幾天寶寶也再沒出過寢宮,理由是……身體不適。
“皇上,是這樣說的嗎?”貴妃訝異地頓了頓腳步。
太後臉色很臭,“可不是!那種來曆不明的丫頭,如何能夠母儀天下!皇上根本就是被那女子的美貌失去了原來的判斷能力。”
貴妃擰了擰眉,對太後的這種說辭有些許的抵觸。
她以前雖說隻見過寶寶不幾次,可是軒轅昂和軒轅禹時常會提到寶寶,加上宮裏的一些傳言,她可以猜得出寶寶並不是太後所說的那樣的女子,若真是如此,皇上也不會獨獨鍾愛於她。
貴妃默默地陪著太後在後花園裏散步,二人心思各異。
走了一會兒,太後忽然停了下來,目光怪異地盯著前方某個方向,那裏有一個女子正躺在軟椅上懶洋洋地眯起眼睛曬著太陽,她的身後還有兩個宮女站立著。
偶爾,那女子動動唇說些什麼,後麵的宮女也附和著說些話,嘴邊掛著輕鬆的笑容,周圍的氣氛看上去非常融洽。
那正是好不容易被軒轅玨特許可以出來透透氣的寶寶,軒轅玨為了避免後宮裏的女人越來越不知道‘怕’字怎麼寫,在蒼原西邊的事情有軒轅禹的幫助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之後,決定暗中徹查給寶寶下蠱毒的主謀,寶寶也因此總算可以稍微歇一歇最近被大叔疼愛的過分的身體。
貴妃看見寶寶那副好像全身沒有骨頭的樣子,又憶起昂兒以前說寶寶很懶,能躺著決不坐著的作風,失笑地搖了搖頭。
果然是和昂兒說的一模一樣。
皇上每日麵對如此特別的女子,是否也會時常覺得無可奈何,又覺得無比有趣,總也不會膩煩?
餘光瞥見太後說不上厭惡,反而很驚訝的眼神,貴妃想了想,覺得若是太後繼續和皇上對立,日後隻會弄得越發僵持,決定替寶寶說些好話,稍稍緩和一下。
說是好話,也隻是一些她所了解的,還算中肯的話,假話她是斷說不出口的。
“雖然宮裏很多人沒和寶寶接觸過,不知道她的為人,似乎都無法理解為何皇上如此重視她,不過……昂兒和禹兒時常對我提起她,所以,我認為寶寶其實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女子,而且也沒有什麼心機。”
貴妃沒注意到太後震撼的臉龐,徐徐道:“寶寶單純坦率,說話直率而不做作,在她身邊侍候的宮人們也甚是喜歡這位‘小主子’。”
就連當初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寶寶也是如此,當時昂和禹也都在,寶寶看看她的樣子,又看看軒轅昂,毫不做作地豎起大拇指,大歎道:“難怪軒轅昂長得這麼帥,原來不隻是因為大叔長得帥,還有漂亮媽媽的功勞啊!”
用詞是有點奇怪,但貴妃仍是聽出了寶寶是在稱讚她的樣貌,並且一點不介意她是皇上的嬪妃,又或者……是知道她與世無爭的性格,更對自己也有著足夠的自信。
太後沉默了半天,才艱難地問道:“你是說,那個女子,就是寶寶?宮裏的人口中的‘小主子’?”
“咦?”貴妃終於發現了太後的不對,“太後您……不知道嗎?”
都回來這麼久了,後宮裏的妃子們不知道在太後麵前說了多少關於寶寶的壞話,太後莫不會,還沒見過寶寶?
貴妃道:“她就是寶寶。”
太後的眼前猛然一黑,身體也跟著晃了晃,貴妃嚇得趕緊扶住她。
“太後,您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太後擺擺手,目光複雜地瞪著那頭昏昏欲睡的女子。
氣氛在貴妃不知情的情況下驟降,貴妃也不敢再多話,隱約察覺到似乎是自己的什麼話,惹得太後不快了?沉默籠罩在他們二人周圍好一會兒,半晌,太後才黑著臉撇過頭去,像是避開毒蛇猛獸一樣地從寶寶身上移開視線,語氣很差地問道:“禹兒那邊怎麼樣了。”
“嗯?”貴妃一愣,怎麼話題忽然就變了?
太後斜了她一眼,“這些天禹兒不是一直和李大學士家的女兒接觸嗎?難道還什麼進展都沒有?”
末了,稍帶了些質問的意思,貴妃板起身體,恭敬地垂下頭,“回太後,聽說……今天禹兒請了她到王府裏賞荷。”
“賞荷?”太後挑眉,“也就是說,禹兒可能對那位李小姐印象不錯?”
說不定是已經有了想法……若是把那個李小姐立為王妃,不論是身家背景還是樣貌,也都還算過得去。
“應該是這樣。”貴妃嘴上肯定著,可眼神卻有點怪。
太後再次陷入沉思。
皇上對寶寶的態度太過堅決,就像皇上說的,她根本無從改變什麼,若是惹惱了皇上,她就怕也很難繼續在宮裏待下去。
最氣人的是,之前她竟還想把寶寶配給禹兒!?
忽然想通了什麼似的,太後再次抬起了頭。
莫非,皇上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那天才故意來說了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