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一條天龍嗎?”泰米艾爾聲音急促但卻猶豫地問。勞倫斯回答不了,隻好搖搖頭。她有著讓人震驚的純白。他從來沒有在其他任何龍身上見過一點或是一斑這樣的顏色。她的皮毛閃著美麗的透明的光輝,無色得完美。她眼睛的邊框是水晶般地粉紅。有著充盈的血管,即使在很遠處也能看見。但是她有著同樣的翎頜,細長的卷須在下巴周圍伸展開來。同泰米艾爾的一樣,卷須的顏色有些不自然。她脖子上戴了鑲紅寶石的厚重的黃金轉矩,前爪上戴了頂端鑲有紅寶石地金爪鞘,深邃的顏色與她的眼睛交相輝映。
她關愛地把永瑆推進殿裏避雨,抖了抖翅膀讓雨水落去後。也跟著他進去了。她幾乎沒有看他們一眼,隻是眨眨眼睛掃視了一下,然後嬌縱地纏繞著永瑆,他們在閣樓的一角喃喃私語。侍從們躊躇不安地給她送來了晚飯,但是他們對其他龍沒有表現出類似的不情願,甚至對泰米艾爾的出現還有顯而易見地歡欣。可是,她似乎不值得他們恐懼。她迅速而優雅的吃了食物,甚至沒有一滴流出盤子。同時,她對他們好像完全沒有在意。
第二天早晨,永瑆向大家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龍天麟,然後帶她到私密的地方吃早飯去了。吃早飯時,哈蒙德講起了他打聽到的事情。“她確實是一條天龍,”他說。“我想這是一種白化病。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讓他們感覺這麼不自在。”
“她生下來就是服喪的顏色,當然,她是不幸的,”當他們小心地問起時,劉豹這樣說,仿佛這是不言自明的。他接著說:“乾隆皇帝打算把她送給蒙古的一位王子,避免她的厄運會觸及到皇帝的兒子。但是永瑆堅持要把她留在身邊,不讓任何一條天龍離開王室。本來當皇帝地人應該是他,但是帶著這樣一條龍地人是不可能成為皇帝的,因為那必將是國家地災難。所以現在他的兄弟當上了皇帝。就是嘉慶皇帝。這就是天意。”說完這個帶有哲學意味的評論後,他聳聳肩膀。又吃了一片炸麵包。聽了這個消息時,哈蒙德有些神色黯淡,而勞倫斯與他一樣感到沮喪。尊嚴是一回事,為了原則而放棄王位則是另外一回事。
充當坐騎的兩條龍被更換了,一條換成了藍灰色龍,一條換成是深綠色帶著藍色條紋的龍,光滑的腦袋沒有長角,當然後者體形更大一些。他們還是以同樣敬畏的目光看著泰米艾爾,並以不安的尊敬注視著龍天麟,顯得都很本分。泰米艾爾現在已經安於這種有尊嚴的孤獨,從側麵好奇地打量著麟,當她轉過來直直地回視他時,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腦袋。
這個早晨,她穿了一件樣式奇特的甲胄,甲胄的金屬片之間織著薄絲綢,像遮篷一樣擋在眼睛上麵。勞倫斯奇怪,在這灰蒙蒙的天空下,這樣的裝束是否有必要。但是炎熱沉悶的天氣在飛行幾個小時後,突然感覺穿一件甲胄也是有必要的。
他們穿過了大山裏蜿蜒的峽穀,看到傾斜的南坡鬱鬱蔥蔥,北坡卻是光禿禿的一片。飛到小丘上空時,涼風迎麵撲來,此時太陽破雲而出,光芒耀眼。一大片成熟待割的麥田取代了先前的稻田,隨後他們看到一大群棕色的牛在一片草原上埋頭吃草。
山上搭了一個照看牛群的小棚子,邊上有人升了幾堆火,在烤全牛,香味一直往上竄。“聞起來真香!”泰米艾爾帶著渴望的語氣說。但他不是唯一一個這麼想的。當他們飛近時,同行的一條龍突然加速俯衝。一個男人走出棚子與他交談,然後又返回了棚子。當他再次出來時,將一個大的厚木板放在龍麵前,龍用爪子在木板上刻了一些中國符號。
男人帶走了帶有中國符號木板。於是龍把烤好的全牛叼走了,很明顯他們達成了交易。之後,他立即衝上天空與他們彙合,一邊飛,一邊高興地咀嚼著牛肉。很明顯他認為做這樣地事情時,沒必要讓它的乘客下來。勞倫斯似乎可以看見當它津津有味地吃著牛腸時,可憐的哈蒙德臉都變綠了。
“如果他們用金子的話。我們可以試試去買一隻,”勞倫斯猶豫著對泰米艾爾提議道。他帶了金子而不是紙幣。但不知道放牧人是否會接受。
“噢,我不是很餓。”泰米艾爾一邊說著,心裏一邊想著另外一件事情,“勞倫斯,那是書法,對嗎?他對板子做了什麼?”
“我想是這樣的,但是我不認為自己是一個中國書法行家。”勞倫斯說,“你應該比我更能認出來那是什麼。”
“我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中國龍都知道怎麼寫書法,”泰米艾爾一邊說,一邊情緒低落地想著,“假如我是唯一不會寫的,那麼他們一定會認為我很傻。我應該多少學一點,我一直認為寫字是要用筆地,但我相信我也會做那樣的雕刻。”
也許是為了麟著想。由於她不喜歡強烈地陽光,他們在炎熱的白天停了下來,在路邊的一個小帳篷裏吃飯休息,到了夜間再飛行。地上間距不等的煙火照亮了他們前行的路,而且勞倫斯還能夠通過星象繪製他們的路徑。幾英裏之後,他們轉向西北方向飛。接下來的日子依舊很熱。但是不再如此潮濕,夜晚也涼爽宜人。然而,北方嚴寒地冬天已經lou出端倪,所以,帳篷的三麵都被圍上了,而且是被搭建在帶有爐子的石板上,以便加熱地板。
北京從圍牆開始延伸了很長的距離,城牆綿長而宏偉,帶有許多與歐洲城堡不同的方塔和城垛,鋪了灰石的大街由城門開始筆直地向內延伸。大街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他們呆呆地看著天上和街上的龍不時地騰空而起。一會兒從城市的一邊飛到另外一邊。有時人們就吊在它們下麵,采用這樣地交通方式。除了城牆裏麵四個彎曲的小湖之外。這個城市被劃分為極為規整的方型區域。皇宮位於城市的東部,它不是單一的建築,而是由許多小閣樓組成,周圍環繞著流淌著黑水的護城河。夕陽西下時,建築群裏所有屋頂都閃著光芒,如同鍍金一般,掩映在春天發出了黃綠嫩芽地樹叢裏,在廣場灰色的石頭上投下了長長的影子。
當他們kao近時,一條更小的龍在天空中與他們相遇,黑色的身體上有淡黃色的條紋,穿著深綠色的綢布。雖然背上有乘客,但是他還是直接和另外一條龍說起話來。泰米艾爾跟隨著其他的龍,朝著離宮殿圍牆不到半英裏的最南邊的一個環形小島上飛去。之後,他們停到了一個通向湖水地漢白玉地碼頭上,因為周圍沒有什麼船隻,這碼頭顯然是為龍準備的。
碼頭地另一端是一個巨大的門,這紅色的建築不僅僅是一堵牆,但又因為太狹窄而不能稱為樓。建築上有三個開著的拱門,其中的兩個小門都比泰米艾爾高出許多,寬得足夠與他四個同樣的龍並排走過。中間的門則更大,兩邊各有一個巨大的皇家龍在守衛。他們與泰米艾爾非常相像,但是沒有他那突出的翎頜,一條是黑的,一條是深藍的。龍的旁邊站著一長隊士兵,戴著發亮的鋼盔,穿著藍色長袍,並且手持長矛。
兩條隨行的龍徑直穿過小門,而麟則是從中間的門走過去的。當泰米艾爾想要跟著進去時,帶有黃色條紋的龍彎下身子,用抱歉的語氣阻止了他,同時用手指著中間的拱門。泰米艾爾簡短作出了回答,然後帶著仿佛是最後聲明的神色,用屁股坐在地上。他的翎頜僵硬地緊貼著脖子,表明了他的不悅。
“出什麼事了?”勞倫斯小聲問道。他看到那邊許多人和龍都聚集在了拱門那頭的中庭裏,肯定要舉行什麼儀式。
“他們想要你下來從小門進,而我從大門進,”泰米艾爾說,“但我不會把你獨自放下來。總之,在我看來用三個門去同一個地方是十分愚蠢的。”
勞倫斯很想得到哈蒙德或者其他人的建議,帶斑點的龍和他的騎手同樣對於泰米艾爾的頑固非常不解。勞倫斯在其他人的臉上也看到了同樣困惑的表情。拱門旁邊的龍和士兵都猶如雕像一般紋絲不動,隨著時間的推移,另一邊集結的人們應該意識到可能是出什麼問題了。一個穿著藍色刺繡長袍的人快步穿過側邊的走廊,對帶條紋的龍和他的騎手輕聲說了些什麼,然後他斜瞟了一眼勞倫斯和泰米艾爾後,匆匆趕回中庭。
一陣低聲議論在拱門下回響開來,突然議論被打斷了,另外一邊的人們讓出路來,一條龍穿過拱門向他們走來。她的皮毛與泰米艾爾非常相似,都是水晶般的深黑色,深藍色的眼睛和翅膀上斑紋的顏色都很相近,她巨大的半透明狀的黑色翎頜,分布在朱紅色帶棱紋的角之間。顯然,這又是一條天龍。她站在大家麵前,用低沉而洪亮的嗓音說話。勞倫斯感覺到泰米艾爾第一次身體變得僵硬,然後顫抖起來。泰米艾爾的翎頜慢慢立了起來,用緩慢而猶豫的聲音說:“勞倫斯,這是我的媽媽。” 吉林小說網www.jlgcyy.com為您提供龍船長2:龍冠陰謀無彈窗廣告免費全文閱讀,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