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六月的天氣沒有以往的熱,蚊子似乎也少多了,範小西的房間比較空曠,可謂冬冷夏涼,中午的時候外麵的太陽再大,裏麵也是很涼快的,晚上也不會太熱。
範小西的生活也像這天氣一樣,平平淡淡,毫無生氣。除了六月中旬去了躺鎮江拿了個駕照,他哪兒也沒去。拿駕照的時候,倪教練一本正經地跟學員們說,他們每人還要再交六百塊的學費,因為當初佟教練也在這幫忙了,這是後來添的。倪教練說得很動情,仿佛是大家為了佟教練募捐,大胖子立即說道:“哎呀!倪教練,你這是什麼話啊,不就是六百塊錢嘛,我們交!”
但是回來的路上,胖子立即開始罵了起來,嘴裏還不停地吐口水,說倪教練真不是個東西,還搞變相收費。可是範小西並不在乎這件事情,他反而認為這是正常的。他腦子裏每時每刻都在想著辭職的事情,他也想過如果去掉兩千五百塊的工資,他在這裏居然什麼都得不到,什麼也學不到。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麼不辭職,一開始他把自己不辭職的理由理解為自己的膽怯,但是後來他發現自己並不是像想象中的那樣懦弱,然後他明白自己是為了夏琴,為了愛情,也為了支持愛情的基礎,而這基礎就是那點可憐的工資了。但是林敬威和李燦峰一聽到範小西拿了兩千五的月薪還嫌少,都罵他沒良心,因為他們倆的工資加起來才和範小西的一樣多。範小西也就以此得到一點欣慰。
一個星期天,楊誌勇到了範小西的住處,手裏提了兩個大箱子,範小西問他是不是販賣什麼東西,楊誌勇回答他:“我辭職了!”
第二天楊誌勇又拿了點東西回來,幾天後範小西的住處就被塞滿了大大小小的背包和塑料袋,範小西看到塑料袋裏裝的是碗和洗菜用的盆子,還有一個大鍋,最後一天楊誌勇把一個煤氣罐和灶搬了過來。
“好了,齊了!”楊誌勇拍拍手說,“兄弟啊,這幾天我恐怕要在你這裏住了,我正在外麵聯係房子,我要租一套房子,最好三室一廳,到時候還麻煩你搬過去住啊!”
範小西懵了,他一直聽楊誌勇和張晨在談論關於做汽配的事情,在他的印象裏他們開始做汽配至少要五年後,沒想到現在就已經開始了。範小西發了幾秒的呆,趕緊點頭說:“沒問題!”
而這樣範小西與夏琴的聯係時間立即成了問題,因為楊誌勇白天出去跑業務,晚上則準時回來做飯,做了飯他就呆在宿舍裏不出去了,抱著電腦就看電影,一直看到十點半,然後準時睡覺。範小西本想讓他一個人在這裏看,自己去健身房的,可是他怕楊誌勇說自己見色忘義,而他們之間也沒有多少義,最多也隻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而已;他還怕自己的日記被楊誌勇翻看,他的日記已經寫滿了十五本筆記本,而且電腦裏到處都是他的隨筆,他不希望這些東西被人家發現。但是轉眼一想,他在這也就住幾天就走了,犧牲一點時間也無所謂。
楊誌勇住到範小西寢室的第二天晚上,就讓範小西陪他去小河街上買東西,本來他打算讓張晨也去的,但是張晨說他加班,楊誌勇就罵了一句:“”他買的都是一些日常用品,在一家店裏好不容易挑挑揀揀半個小時,終於湊齊了一堆東西,付錢的時候在價格上產生了分歧,老板要一給九十八塊,可是楊誌勇硬是堅持給九十塊,態度非常堅決。最後老板擺擺手說:“小夥子啊,做人不能這麼摳吧,我們是小商品,低利潤,你要不是誠心買就去別家看看吧!”楊誌勇就聽了他的話轉身出去打算到別家看看,嘴裏不停地說:“又不是就你一家賣的。”範小西看看楊誌勇挑選好的東西,塑料桶、筷子、水壺、熱得快、水漂,每樣東西都問了價,撿最便宜的拿,這些東西擺在一起像收破爛的手中的垃圾一樣。範小西不忍心這些東西白白被拿出來,他開始同情老板,但是楊誌勇的態度是異常堅決:“如果不按照他的價格賣,他絕對不買。
最後老板說你給九十五我就賣,楊誌勇擺擺手:“說就九十就是九十!”
那老板氣得恨不得出來把楊誌勇踢走。範小西跟楊誌勇又來到了另一家店,楊誌勇又挑了半個小時。他眼看著自己陪夏琴的時間就這樣被消磨掉了,但是又無能為力,隻好像個死人一樣跟著楊誌勇屁股後麵。他對自己發誓:如果楊誌勇換了新房子,他絕對不會搬去住。
楊誌勇以八十五塊的價格買到了所有想要的東西,他付了錢,把東西拿到範小西的電瓶車上,這時才突然發現忘了買盛米飯的勺子了,頓時大罵:“居然忘了拿這個東西了,又得讓老子多花一塊錢了!”範小西恨不得去買一百個勺子送給他。
晚上,範小西發了條短信給夏琴,表示自己沒有把她忘了,夏琴回短信的速度很快,範小西看到她的短信,心裏也就踏實了些。
楊誌勇在範小西那兒住了兩個星期後才搬走,這兩個星期,範小西和夏琴隻見了兩次麵,分別是兩個星期天。範小西發短信告訴夏琴自己現在和一個朋友一起住,又告訴夏琴自己多麼不自由,夏琴鼓勵他,讓他堅持住,最後表示,隻要範小西想離開這裏,她隨時奉陪。範小西深受感動,他想了想,打算楊誌勇一搬走他就跟老板說辭職。
但是楊誌勇搬走時,他才發現時間過的這麼快,他想說辭職的勇氣立即消失了。臨走那天,楊誌勇和張晨過來搬東西,順便把範小西的東西也搬過去了,範小西說他暫時不願意過去住,因為他房租還沒到期,而且他的網線還有大半年時間才滿一年。楊誌勇以為他是客氣,就拉著他的手讓他過去,說他們有三間房子,正好一人一間,要不然空了房子太不劃算,而且他們可能每天都吧在家,範小西也好看看門。範小西想起了兩年前他來常州找張晨玩的時候住的公寓,他覺得那集體生活很舒服,便抱著對這種新的生活的一點點希望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