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曾以為青春是無窮,可是憔悴滿滿地到來(1 / 3)

初夏的百合花開了,花瓣略微反卷,嬌羞中有無盡的溫柔,芬芳馥鬱。

可是生活並非如此溫婉如玉,平靜如水。

某天的晚上八點多,在迪克的辦公室裏,他對小漣說了最近兩個月的調查結果。

他說:“雖然你前麵的案子勝訴了,但是王真眷的事情我還是放不過他。我和我的律師去先去工商管理局調她的公司信息,其實是她丈夫的,公司名下沒有什麼酒店,也沒有經營破產。我們到公函上所指的法院去查,發現公函是用假公章刻出來的。所以王真眷采用虛構的事實騙取你的財物,提供不存在的事實來騙取你的信任,使你信以為真,仿佛自願地交出錢財。3000元以上就是數額較大了,何況是10萬元,一定能判個10年8年的。然後我們去找了她,說要告她罪名是詐騙罪。”

小漣目瞪口呆地看他,平時與她關係不錯的王真眷也會騙她?何況她並不缺錢。

“王真眷知道我們調查了情況,嚇得半死。她一下子把讓她這麼做的人給說了出來。你想

到是誰嗎?”

她不敢說話。

“是遲永。哎,我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害你。象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有這種仇人?

我想了好多天,也想不通啊。”

“他怎麼會和王真眷有關係?”

“他搞了一次校友會,在會上大張旗鼓地說自己生意做地多麼厲害,比他大兩屆的同校校友

王真眷也在其中,她早就聽過同學們對於遲永做生意的議論,好象他是畢業者中少數幾個俊才之一。她婚姻不幸,丈夫形同虛設。她對遲永相信地五體投地,把幾萬元錢給他炒了股票。另外,當她看到你與他的照片時,對他說她也認識你。於是她把你與她做貿易的事都說了出來。就這樣,一場密謀出現了。我們懷疑,她的丈夫性無能,她又不能離婚,一方麵丈夫對她很好,另一方麵丈夫有錢。王真眷說,自從遲永知道你認識她後,就一直主動找她。她也不管那麼多,她喜歡他,光他那步100多萬的凱迪拉克就讓王真眷心花怒放。並且他們相信這麼密謀後,你是不會告他的,因為他說他對你非常了解。”

小漣心裏發笑,隻有她知道那輛凱迪拉克的真實買價,才16萬。車的外表是世界名牌的樣子,可是車的內裏零件早就連生產廠家也不認識了。

“哦對了,雪飛的事情怎麼樣了?”

她把事情告訴了他,同時也主動把她與遲永在三年前的事情全告訴了他。迪克的眼睛中有

許多灰色。聽完後,他有好久的一語不發,隻是一味地喝著碧螺春茶。

在“孔晴然訴小漣篡改支票”庭審的三個星期後,審判結果出來了。法庭認定了是遲永篡改支票的事實,並指出是在小漣不知情的情況下由公司財務私自入帳,故判孔晴然敗訴。

小漣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但是並不怎麼高興。公司裏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飯店的生意也開始變得平淡,李眾雖然工作不太出錯,手藝也是一流的,但是不會怎麼吸引回頭客,她想換個人,可是又礙於同學情麵。

她去找迪克,希望能與他說說話。

他在家裏喝酒,他悶的時候,習慣右手與左手碰杯。音響裏不再放胡裏奧的音樂,而是不知哪隻樂隊的歇斯底裏的搖滾音樂。她一進屋,就渾身不舒服,把音樂調小了聲音。他舉起酒杯,笑出了聲,說:“你來這兒是不是也要喝酒?”

“我是想來和你說說話。”

“是不是關於遲永和孔晴然的事情?你放心,他們已經不會再來騷擾你了。”

“迪克,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這些事情而對我有誤會。”

“我知道。他這幾年沒怎麼好過,東混西湊的,炒過股票,給人拘役,他就不敢那麼大膽

了,然後轉向其他領域。風險投資的互聯網事業也並不怎麼樣。他看到你挺好,就動你的腦筋。很多人卻並不認識到他的欺騙性,連他的一個最好的同學,姓華的,也可以為了錢而調查你。哎,為來為去都是錢,其實這碼事也真俗。”

“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他們都告訴我的。我對他們很嚴厲,他們以為我是美國來的律師,其實,我對這兒的法律一點也不熟悉。但是,這樣不公平的事情當然要讓法律來說話。我想不到世界上竟有這麼一個不合邏輯的人,而你還曾那麼愛他。”

“別說了。”她打斷他的話,然後把他手裏的酒杯拿過來,一飲而盡。

“小漣”他叫她。

“你不是想不通嗎?我又何嚐弄得明白?我本來想和你開心地在一起,可是他的出現,是

不是已經把你的想法全改變了?如果你要離開我,你先打個招呼,不要讓我沒頭沒腦的。我是很感謝你的,如果沒有你,我真的會象他說的那樣,不敢告他。我愛麵子,怕麻煩,又很少法律意識。我知道這幾個月你很辛苦,為了這醜陋的小事,但正因為這件事,我所想一輩子隱去的過去統統讓你知道了。不管怎麼樣,我一直會感謝你。”

他又倒了一杯酒,剛要喝,她拉住他的手:“你倒是說話呀。”

“要我說什麼?”他無力似地看她。

希望和失望隻隔一層紙,不透明卻極易打破,男女之間也許隻有初相識時才是最沒有煩惱最令人心蕩神迷的,因為大家還什麼也不知道並且沒有要求。在他的深陷雙眸裏,他的零落和失意,灰色和掙紮一覽無遺,令她心亂如麻,又萬念俱灰。她難瞻明月之影,愛情之香。

某天,小漣去見一個同行,在“海天花園”門口的保安室外,正欲上電梯,她卻撞見了孔

晴然,她穿著黑色吊帶短裙,一雙高跟涼拖鞋,帶著綠色墨鏡,想走出氣質,但這種氣質隻有裝扮出來的質而沒有“氣”。小漣故意叫住了孔晴然,問她,你住這兒嗎?她先搖頭,一會又點頭,雖然墨鏡未摘,但眼神一樣恍惚。她們上了同一部電梯,都上18層,電梯裏的空氣令人窒息。走出電梯,小漣問:不是你把我的飯店地址告訴那個人的?”

她站立著,沒有說話。看到走來一個矮胖男人,她招呼也不打地就摟上此男人,他們走進了

1802房。厚厚的地毯讓人走起路來風度翩翩,一下子高貴了起來,不論是誰。

小漣去朋友那裏拿資料。他是在上海國際交流公司擔任總經理的一個外籍人士,正準備開許多商業性的經濟類大會,聯琺公司與其進行部分合作。他們談了一會兒工作,他說到了隔壁的那戶,說孔晴然是剛到這兒來沒一個月。“這樣的女孩子很多的,她們自我感覺還特好,為自己請外文老師,還一個勁地送舊的名牌衣服給別人。這也是個不小的市場啊。”

她笑笑。突然想起一個舊同事開玩笑似地說,小漣,我覺得你的樣子應該是那種由人養起來的才對。她問為什麼呢,同事說,因為你很有女人味。女人味的女人就要被養起來,然後用老頭子的錢再去養小白臉,這是什麼奇怪的邏輯,又是什麼情感呢?這種循環奔走在城市的表皮上,讓城市感到癢味又搔不到癢處。

從總經理朋友中,她還得知,孔晴然的從外地回來的父母看到女兒住這麼豪華的房間裏,高興極了,還為女兒打掃房間呢。他們是為了得到所謂的珍肴異饌,還是家門口不再敗葉飄飄?行為方式是自由的,也是現時狀況的反射。

小漣走出大門口時已是黃昏,她張望了整幢摟。有多少人渴望入住這樣的居室,舒適寬敞

,站在陽台上似乎可以捕捉到空氣的幽香和大地的凝望;有多少人舍不得那繁華的遐想,哪怕會有更漏將殘的痛傷。夜,裝扮著無數幢大廈的無數個窗扉,其中的故事隻由人評說。

小漣依然愛迪克,可是她不太給他打電話。她依然忙於工作,忙於應酬。與盛平公司合作的那家國企的全部資料已經準備就緒,也就是說,這樁生意中,作為聯琺公司的義務已經履行完畢,就等待和美國方麵盛平公司的工作進度了。現在,她又開始著手策劃第一次產品的整套促銷活動,她還聯係了國際著名的有關環境保護的講座,信函發於各大企業並獲得很好的社會及經濟利益。在貿易方麵,她讓已引入了她的大學同學和她自己親自從事,因為這裏麵牽涉到對於整個公司營業狀況的掌握和公司財產的知曉,聯琺畢竟是私人的,如果防範不當,很容易引起意料不到的事情,並不是指周圍的誰會不義,而是為自己設一個安定的環境。所以,在晚上,她一有空,就坐在電腦前看數據庫,分析庫存情況,調整價格,算帳,安排工廠生產總體計劃,然後在第二天她就有非常清醒的頭腦與工廠及客戶聯係。她在工作中,一絲不苟,使海外商人對她也很信任。至於飯店,李眾已經幹地很出色,並且入了股,飯店知名度日趨加強,進入了一個良好發展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