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翼城郡內,翼城郊外,東縣,白莫亭官道之上。
一匹白馬,踩踏在雨後的泥土道路上,帶起一連串的水花,又快速的略過。
白馬之上,趴伏著一名白衣青年,一滴滴不知從何處流躺出來的鮮血,隨著馬兒的奔跑,滴落下地麵,隨著雨水散開,足漸消失。
拉近視線,可見白馬背上,與青年男子緊密接觸的地方,已是血紅一片。
青年男子那蒼白的臉上,有的不是痛苦之色,而是焦慮不安。
男子年約十七八歲,秦國翼城人士,名曰子書羽,出身翼城一書香門弟。
此時他正焦急趕往的並不是翼城,或者是某個世外仙醫住所,也並非逃難,而是要去追尋他那賭氣出走的未婚妻,王若脂。
數個時辰之前,子書羽與他那未過門,且早有婚姻的未婚妻王若脂相約出遊,踏青。
且不料,路經翼林小道之時,路遇土匪,欲要綁架王若脂。
然而,自幼習武的子書羽且並未如同王若脂想像中的那般,挺身而出,與土匪大戰三百回合。
相反任由土匪帶走了王若脂,自己且無動於衷。
心若死灰的王若脂在知道了,土匪其實是自家父母按排的一出鬧劇之後,且並沒有因此而原諒子書羽,反而離家出走,揚言要前往老家,白莫亭。
事實上,王若脂不知道的是,其實打從一開始,看到土匪之時,子書羽已經發現,土匪乃是王府之人假扮。
而王家早已有悔婚之意,又大有要置自己死地而後快的想法。
就在土匪剛剛現身之時,已經向子書羽二人放出了冷箭。
更讓子書羽心驚的是,冷箭的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王若脂。
從暗中那人,故意讓自己發現他,並放出冷箭,直取王若脂的行為來看,子書羽可以肯定,對方要的並不是王若脂的性命,而是自己。
不管王家有何想法,可王若脂是自己的未婚妻,自己絕對不能讓她受傷,因此子書羽想都沒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下了暗中的冷箭。
讓冷箭來了個透心涼,且在衣袍的遮掩之下,王若脂全然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又因突現的土匪,再加上心上人對自己被抓走而無動於衷,雙層打擊之下,王若脂更加沒能發現,那時的子書羽已經是命懸一線。
子書羽雖然身受重傷,可必竟自幼習武,也並非普通惡怒所能打殺。
在沒有了王若脂的牽伴之下,子書羽還是輕鬆的解決了假扮土匪的惡奴。
追趕上帶走王若脂的幾人,在逼問之下,方才知道,王若脂因賭氣之下,竟然去了百莫亭。
百莫亭不久之前才傳出,那裏出現了瘟疫,心急如焚的子書羽,策馬狂奔向百莫亭而來。
一路來,子書羽的傷勢雖然也在馬上,做了簡單的處理,可由於奔襲的原因,傷口還是再次流出了鮮血。
顧不得傷勢,此時子書羽心中所想,所念的都隻是王若脂,麵對自己時,那開心的笑容。
雖然是家族婚姻,可二人的感情,且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一杆小黑旗,高高懸掛在一棵大樹之上,而當子書羽看到這杆黑旗時,臉上更是多了幾分焦急之色。
黑旗,代表著前方屬於瘟疫重災區,已經嚴重到生人勿進的程度。
子書羽再也顧不得細想,雙腿一夾馬背,就要驅馬衝入災區。
“嘶。”
白馬前蹄上仰,發出一聲長嘯,顯的很是燥動,且不肯前進一步。
“駕。”
子書羽見此,心中大急,一拉馬繩,雙腿猛的一夾馬背。
然而,白馬不但不肯前行,反而暴躁的在原地踩踏了起來。
原本就有重傷在身的子書羽,再也無法牽製住白馬,一頭載倒在地。
“也罷,既然你存心要離我而去,羽也不強人所難。”
子書羽捂著胸口,那不斷流出來鮮血的傷口,一臉蒼涼的表情,搖了搖頭說道。
隨之,從馬背之上,取下配劍,向著標誌有瘟疫區的方向,趺趺撞撞的走去。
荒廢的泥巴小道上,子書羽腳步蹣跚,搖搖晃晃的走向了一個小村莊。
村莊不大,外圍圍著一圈籬笆,村口一旁,則是一口不大的圓井。
搖晃著身體,子書羽走向了那安靜的小村莊,當他來到村口之時,目光不由一寒,眉頭緊皺了起來。
隻見,放眼望去,家家掛著白綾,戶戶門窗緊閉。
若大的村子之中,毫無半點生機。
街道之上,不時刮起的輕風,帶動飄散的冥紙冥錢,讓氣氛更顯詭異陰森。
雖然子書羽從來不相信鬼怪之說,可昏暗的村子,還是顯的陰氣森森,讓人不寒而栗。
子書羽實在難以想像,王若脂若看到眼前這一幕,會被嚇成什麼個樣子。
有了這個想法,內心不由一痛,心亂如麻,子書羽也顧不得細想,直接走入到了村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