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沉默沒有出聲。
白夷走上前看著她,“姐,如今你能不能為我考慮一下,不要讓我再失去你。”
蕪茗看著白夷臉上不停掉落的淚,她知道是自己一直都在虧欠他,她從未為他做過姐姐應盡的義務,而他卻一直都在為她付出。她再看看周圍的人,曲魂眼中的祈盼,無歸的不忍,逸涵的寬容,還有一直沉默的王澗眼中的受傷。
“我的確太自私了。”蕪茗看向逸冉,“逸冉,他們都不想讓我去陪你。可是我真的很想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兩個月我都是勉強撐過來的,我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再撐多久。”說完她就趴在他的身上哭泣。
這是從逸冉受傷後,他們第一次見蕪茗哭,也是第一次見她哭得這麼傷心。
“不要再哭了,你壓在我身上我快喘不過氣了。”
蕪茗停止了哭泣,周圍的人也都震驚了。
逸冉醒了!
周圍的人都欣喜的笑了,可是蕪茗卻一直不敢抬頭,她怕這隻是一個幻影。
白夷拉了拉蕪茗的衣袖,“姐,你看看啊,姐夫醒了。”
可是蕪茗還是沒有抬頭。
“我都兩個多月沒有看見你的臉了,現在讓我好好看看吧。”
的確是逸冉的聲音,而且蕪茗能感覺到因為說話他胸口的震動。
蕪茗抬起頭,看著他一如既往的微笑,那雙明眸正溫柔的注視著自己。
“你……你醒了?”蕪茗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逸冉還沒有說話,一旁的曲魂就出聲道:“真的,真的醒了。”
逸冉笑看著曲魂說道:“她是在問我,又不是問你。還有多謝你那幾天對我的“照顧”,我一定會回抱你的。”逸冉特別把照顧兩個字說的很重。
這下曲魂傻眼了,沒想他睡了居然還能知道發生的事情,曲魂感覺自己的後背陰嗖嗖的,於是就說了句“我還有事,你們慢慢聊。”就跑了。
蕪茗是真的相信他醒了,因為也隻有他能讓曲魂這樣狼狽。
逸冉回過頭來看著蕪茗,“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大家都以為蕪茗會說句什麼好聽的或者開心的抱著逸冉,沒想到居然是給了他一拳。眾人都傻眼了。
“要醒你不早點醒,害我白浪費了那麼多眼淚。如果不是他們拉住我,我們現在都在地府了。你……你……你……”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逸冉心疼的抱住她,“好了好了,我錯了,你不要再哭了。”
說完蕪茗哭的更凶了。
白夷轉過身給逸涵他們使了個顏色,於是都退出房間了,把空間都留給了相擁的兩人。
淺國乘勝追擊一舉拿下了霧國的國都,可是卻並沒有找到霧皇楚軒,史書上有人說他逃了,有人說他放下所有去做世外高人,也有人說他最後還是被淺皇殺死了。不過都沒有證據被證明,這就成了史書上的一個謎。
楚軒兵敗後發動爭天門,卻被以慕家堡為首的武林人士聯合逸冉的蘭淵騎給圍攻。以前叛變的那個任埔河其實是假意歸順,真正的目的是打入爭天門的內部。有了他的裏外接應,爭天門敗了。楚軒在江山和江湖上都輸了。
京華城的郊外叢林處。
“楚軒,現在大局已定,你輸了。”逸冉對站在對麵的楚軒沉聲說道。
“我輸了?嗬嗬!可不是,我真的輸了。可是我不明白。”雖然他如今落敗了,可是依舊不損氣勢。有些人成功的時候是意氣風發,敗了也照樣不損自身的氣質。楚軒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蕪茗對他說道:“說實話,你的所有都不輸於逸冉,不過唯一一點他有你沒有,就是你沒有心。這句話我從前就跟你說過的,可是你卻沒有在意。”
沒有心?楚軒沒有想到他最後居然會輸在自己拋棄的東西上。
“我沒有心,那他呢?能跟我是對手的人都有一樣的共同點。隻不過他的偽裝很成功。成王敗寇,逸冉,你想怎樣隨你。”
“我敬你是一個人物,我此生的對手。所以我要保留你最後的尊嚴。”
蕪茗從無歸的手上接過藥瓶,然後親自交到楚軒的手上。楚軒接過毒藥,然後一口喝了下去。藥性發作,他就倒在了地上,神色是平靜的。
子念從遠處走來,抱起了楚軒的身體。輕輕的歎了口氣。
臨走的時候他對蕪茗輕輕微笑著點了點頭,蕪茗也對他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京華的城門口,白夷的身旁站著一個身懷六甲的蒙麵女子。
蕪茗一路送至他們到城外。
“弟弟,你一定要安全的送她回去。”蕪茗再三仔細的叮囑。
“嗯,姐你放心。如果有人來找麻煩的話,那麼他也得先掂量掂量一下我的實力。你弟弟我沒那麼好欺負的。”
嫣然突然向蕪茗跪了下來,“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你不用這樣,你懷了身孕要好生照顧自己,不管怎麼說,你是無辜的孩子更是無辜的。”
蕪茗把她小心的扶上了馬車,然後對白夷告別。
“姐,事情都完了之後,我會來找你。”
“嗯!姐以後一定不會再丟下你了。時間不早了,你快走吧。”
“我走了。”白夷戀戀不舍的看了她一眼後就跳上了馬車。
蕪茗看著馬車消失在轉角處之後才回去。
一個修建的宏偉卻極其雅靜的寺廟,一個藍衣公子在和一個白衣公子下著棋。
雖然是在下棋,可是棋盤上卻並不見互相爭奪的氣息,反而透出的是祥和。
“是蕪茗叫你來的吧。”子念慢慢的把棋子放在了右上方。
“她說過隻要我來,不用說其他什麼,你就能明白她的意思,看來還真的如此。”君玉沒有管右上方的棋子,而是把子落在了左邊。
“那你可以回去告訴她,一切都安好即可。”
“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如夷仙子不把長生傳給你,其實你更適合長生。而他的身上戾氣過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