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呃”。

聽到聲響的一瞬間,閉眼熟睡的喬娜腦中自動開始運轉分析,第一聲“嘭”是在街道另一邊發生爆炸的聲音,第二聲“嘭”是客廳的落地窗被炸彈的衝擊震碎的聲音,還有一聲“呃”是一個男人被震波攻擊到時發出的叫喊,那男人是——夏洛克。

“夏洛克——”得出結論的那刻,喬娜睜眼的同時從床上跳起,萬分焦躁的她連伸手開門都怕耽誤時間,直接一腳將房門踢倒衝出去。

“不……”當看到麵朝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夏洛克,喬娜的心髒在這瞬間停止了跳動。

“夏洛克,”無聲地吐出三個字,因為恐懼已使她無法發聲,顫抖的手為他翻身,枕在自己胳膊上的夏洛克雙眼緊閉,高挺的鼻尖沾著黑灰,顯得可愛萬分,麵容平靜像是在酣睡,將他躺平在已經滿是煙塵的地毯上,大腦陷入一片空白的喬娜,憑借醫生的本能開始為他做急救檢查,首先雙手觸摸頭顱,表麵沒有碎裂的痕跡,沒有出血現象,接著是頸部……胸口……

摸到胸腔時,夏洛克原本平放兩側的手神奇般動起來,一把抓住在心髒位置的那雙纖細玉手。

“嚇到沒有,嗬嗬嗬嗬……”

夏洛克睜開眼睛,嘴角上翹,自以為惡作劇得逞,開始哈哈大笑,很快他就笑不下去了,因為被他抓在掌心的小手冰冷得如同剛從冰窖裏出來,而它的主人此時散大的瞳孔、慘白臉色和微微發紫的嘴唇,都在控訴夏洛克,他這回玩過頭了。

“喬娜!”

夏洛克緊張地想坐起來,卻被喬娜掙脫的雙手又用力按回到地上,固執地繼續之前的急救檢查,一直到檢查完畢確認夏洛克真的沒事。

緊接著,喬娜眼睛一閉,臥倒在地,雙手捂住胸口,蜷縮成一團,開始劇烈抽搐。

“不不不,你怎麼了,喬娜……”坐在地上,將喬娜抱到懷裏,夏洛克敢對天發誓,生平第一次這麼痛恨得想掐死自己……

躺在夏洛克的懷裏,聽著他一下一下強烈的心跳聲,喬娜暫停的心髒逐漸恢複跳動,但跳動的速度太快,快得都超過了正常人的心跳,如此高頻率地跳動讓她感到疼痛,全身開始冒出大量冷汗,依然還在的窒息感,讓她無法開口發聲,隻能從緊捂胸口的雙手中努力騰出一隻,緩慢地移向夏洛克,試著抓住他胸膛處的睡衣布料,以此來告訴他——她沒事,真的。

“sorry……sorry……sorry……”將喬娜的小腦袋挪到他肩膀處,從背後用力,摟緊她,夏洛克一遍遍地重複著他的後悔,喬娜依然還在顫抖的身軀和逐漸被冷汗潤濕的衣物,都讓他想掐死自己一萬遍。

“oh,上帝啊,喬娜怎麼了?”聽到爆炸聲後,再次跑上來的赫德森太太,開門就看到客廳一片狼藉,喬娜躺在夏洛克懷中,他像是壞了的複讀機,一遍遍地重複說著對不起三個字。

“夏洛克,你怎麼了,喬娜她怎麼了……”赫德森太太圍著他們繞圈走,可是話裏提到的兩個人沒有給她半分回應。

“不行,我要去報警,還有叫救護車……”焦急的老太太想到一個最實際有用的辦法。

“不要。”在夏洛克的懷裏,喬娜終於開口說話,雖然這聲音弱得就像是剛出生的小貓叫一樣。

“不要……”再小的聲音都不會逃過時刻關注她的夏洛克的耳朵,大聲重複出來,叫停住了準備下樓報警的赫德森太太。

“喬娜,太好了……”語氣哽咽的赫德森太太欣喜地看到喬娜在夏洛克的懷裏輕輕轉動,在身體調整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後,睜開了她的眼睛。

“喬娜,sorry……”夏洛克已經想不出別的話來敘述他的懊悔、他的後怕。以為隻是嚇嚇喬娜,事後頂多被教訓一頓,沒想到換來這樣的結果。

大腦硬盤中存儲的醫學臨床知識清楚地告知他,瞳孔散大、嘴唇發紫、身體冰涼是心髒驟停時的症狀,等到恢複心跳後,身體為了重新正常運轉,將加快運輸動脈血液到達心房,心髒就會像一台以成倍速度運轉的機器開始強烈跳動,身體為了緩解因為心跳過快而產生的劇疼,會開始顫動、抽筋、大量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