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雨拗不過,隻得端起酒杯吱兒的一聲灌倒肚子裏,然後杯底朝天亮給馬順喜看了看,馬順喜這才喜滋滋的點了點頭。
“行!你小子挺機靈,將來錯不來,搞不好可以接你爺爺的班。”馬順喜對郭雨的表現很滿意。
“村長就是有眼光,小雨還真學到了一些本事,剛才給翠蘋姐就算的很準。”王豔秋獻媚般的說道。
“是嗎?這麼下去豈不是很快就超過你爹了?小雨,來,再幹一杯!就為了,為了什麼呢?對,為了發揚光大優良傳統!”馬順喜頓時有了慧眼識英雄的驕傲,沒完沒了的又勸郭雨喝酒。
馬順喜的女人鄭鳳蘭知道他喝高了,攔下酒杯說道:“老馬,你喝多了吧,逮著個半大孩子灌啥酒!”
一旁的村支書遲立財聽到王豔秋的話,皺了皺眉毛,有些不快,自己畢竟是黨的幹部,自己老婆卻公開參與這封建迷信的事,心想:“這敗家娘們,淨瞎惹事兒。”
遲立財臉色有些不快,對媳婦李翠蘋問道:“你都瞎算些啥了?”
李翠蘋在家裏霸道慣了,完全不在乎遲立財的表情,滿不在乎地說道:“咋了?小雨就是看出來我有胃病,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是我胎裏帶的老毛病了!”說完,給了遲立財一個眼色。
遲立財很是迷惑,自己的這個胖老婆,胃口好的頓飯就能啃一隻燒雞,什麼時候有胃病了,他還真沒注意。
不過,遲立財還是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沒有算那些升官發財的事情就好,畢竟這些還不能放到台麵上,因此,臉上擠出一絲笑,舉起杯對郭雨說道:“哦,原來小雨還懂些醫術啊,真是後生可畏,來,我也敬你一杯,希望小雨前途無量!”
郭雨咧咧嘴,幹笑了幾聲,沒辦法,隻能又硬喝了一杯,隻覺得第二杯酒下肚,臉上火辣辣的發燙。
“小夥子,這樣就對了嘛!大大方方的,該喝就喝,來,姐也敬你一杯,為啥敬呢?就敬這桌上唯一的爺們!”一個嗲聲嗲氣的聲音傳來,說話的是村婦女主任葉連香,剛過三十的她,今天似乎刻意打扮了一下,卷發上的頭油閃閃發亮,身著花格呢子寬肩上衣,下身黑色腳蹬褲提的十分筆挺,腳下一雙方跟小皮鞋,臉上還擦了粉,似乎極力掩蓋眼角冒出的魚尾紋,離她十米遠都能聞到她身上濃鬱的雪花膏味兒。
郭雨對於這個女人,沒什麼好感,自己是不是爺們也輪不上她來敬酒。
說起這個葉連香,仗著裝嫩賣嗲,硬是從一個農村娘們混到了婦女主任的位置上,村裏的婦女工作,基本上她都不管不問,隻是每天陪著這些村幹部們四處吃吃喝喝,弄得村官們的婆娘們很是看不慣,將她暗自列為頭號防備的敵人。
這兩年,葉連香的脾氣見長,大有不把全村人放眼裏的架勢,這是因為,他男人劉海,出去打工,據說在縣裏的工地上幹活,每年都能拿回來一千多塊,還給葉連香買了大城市女人穿的時髦衣服,金鎦子,金項鏈什麼的,葉連香這麼一捯飭,顯得花枝招展,吸引了無數老爺們的眼球,也讓村裏的女人們很眼熱,暗罵她騷狐狸精。
葉連香這麼一勸郭雨,村官們都隨即附和讓小雨喝酒,惹得諸位官太太們紛紛向自己的男人翻白眼。
郭雨並不想買她的賬,口中推辭說道:“葉姐,我不能喝酒,心意領了,酒,就算了吧!”這話一出口,多少讓在座的幹部家屬們有些解恨,大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幸災樂禍的偷樂。
“不行,這酒一定要喝,村裏的婦女工作我管,你要不喝,等你找媳婦的時候,別怪姐不幫忙。”葉連香舉著杯,嬉笑著說道。
葉連香說完還不忘回頭,捏細了嗓子問了馬順喜一句,“你說我就說得對不對啊,馬村長?”說完得意的掃了鄭鳳蘭一眼,氣焰相當囂張。
“對,小雨,連主任的酒一定喝,否則我也不答應,是爺們就喝了!”馬順喜大著舌頭起哄,氣得他女人鄭鳳蘭一眼眼瞪他。
郭雨無奈之下,隻好又喝了一杯,喝酒就是這樣,喝了一杯,就有第二杯,喝了第二杯,就說明還能喝,也許是為了附和支書遲立財,馬順喜和其餘村幹部又每人敬了王寶玉一杯,今天的郭雨算是出盡了風頭,村裏哪個老爺們怕是也沒有這麼多村幹部敬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