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空氣潮濕,但比外麵暖和很多,甚至比許多供了暖的辦公室還暖和。安然靠坐在牆角,擺弄手機,看著黑暗的世界,想不通為什麼一下欠了這麼多債。從經曆李家老太太樹妖的事後,思想意識發生了根本變化,之前從不相信陰陽輪回和因果報應,現在卻深信不疑,隻是想破腦袋,也記不起都欠了哪些債,怎麼欠下的。想到四名女生詭異的舉動和恐怖的信仰,連連歎息。又想到秦茵,忽的心中一動:“秦茵該不是哪個教派的信使在給我洗腦吧?”不由十分擔憂:“會不會像王豔華一樣入魔了還不自知?”。亂想了一陣,求生欲望漸漸強起來,不願坐著等死,拿起手機打開屏幕,借著微弱光線照向四周,看能不能找到些工具幫自己出去。地上有電纜,電工扳子,鉗子,實驗室用的手術刀,破損的椅子,文件夾等等,用這些東西沒辦法將大鐵門從裏麵打開。安然撿起鉗子拿在手中,心想:“或許是工人施工的時候遺留下來的。說不定還是哪個死去人的,會不會他的鬼魂正看著自己的工具呢?”。提到死去的工人,又想起了什麼,拿著手機,照著亮,來到裝屍體的屋子。警察之前清理了現場,提取了儲存櫃中的液體,屍體已經運走,地下的證據也全都提取完畢,大儲存櫃沒給降下去,在屋角擺著,氣味嗆人。安然走到牆角按了下按鈕,儲存櫃降了下去,心中靈光一現,急忙拿著鉗子來到地下樓梯通道,仔細找了一會,發出一聲歡呼,在樓梯下麵空著的位置,找到了配電室。心想:“這座大樓久沒拆遷,竟還有電。說明它和前麵的教學樓共用一條電路,我在這裏想辦法弄亂電壓,自會有人查找原因,萬幸查到這裏,便可得救”,又一想:“如果電工不負責任粗魯切斷保險或另改電路怎麼辦?”默默求菩薩保佑,千萬別遇上個莽撞的人。
畢竟有了希望,一刻不停的動起手。找來一個可以裝水的破盆,從儲存櫃裏淘來液體,又找來電纜和電工扳子,勉強將配電室裏的電源和電纜連接,不住向工具的主人道謝,也不在乎主人是誰,能不能聽見。一切就緒,望著盆中黃黃的液體,心想:“成不成,也就這樣了”。一咬牙,打開電閘,用鉗子和電工扳子夾起電纜插入盆中,頓時火花四濺,嗤嗤作響,接著嘭的巨響,盆裏冒出濃煙,一股焦皮味道飄了出來,電纜被高壓電力彈開,防腐劑四處飛濺,好多沾到臉上,聞起來像腐臭的屍體上加了香水一般,刺鼻惡心。安然用胳膊在臉上擦了擦,繼續進行電力破壞,如此反複好長時間,實在太累,一頭躺在滿是防腐液體的地上開始休息,心想:“工友朋友們,咱們可一起做伴了!你們還能在大樓裏自由自在的飄來飄去,我隻能躺在這兒聽天由命。看我這般處境,你們心裏也會平衡些吧”。
閉著眼睛休息了好久,聽見樓上鐵門聲響,接著傳來好多腳步聲,有人說話:“電纜都鋪在地下,當初這樓停工,就沒重改電路,但是電閘早給關了,怎麼會是這地方電壓出了問題?”。旁邊有人說:“你懷疑我還是懷疑儀器?”。又有人說:“當年這座樓裏失蹤好幾個工人,不知道啊?昨天還來警察勘查現場,學校傳的沸沸揚揚,不會是有人在裏麵鼓搗電路玩兒吧”。最先說話的人一哆嗦:“誰沒事把自己關地下室鼓搗玩兒?工人失蹤兩年了,就算在,也變死人了”。隻聽又有人說話,是肖啟宏:“咱們快下去看看,七八個人陪著呢。你們也夠膽小的,檢查維修還要保衛部的人陪”。最先說話的人說:“啟宏,別說話不腰疼。這地方一直是冷藏和解剖屍體的,兩年沒來人,昨天警察為什麼封鎖了一天?敢不敢告訴大家?今天電路出的問題,是有節奏的電壓變化,燒壞多少設備了?明顯人為破壞!真是這裏電路出問題,就一條解釋,鬧鬼!咱們電工房來人檢修,從地下室跑出個鬼誰負責?”。肖啟宏不願爭辯,連聲說:“好好好,老趙,你是專家,趕緊看看電路怎麼回事。我們保衛部好幾個人大早上從家被叫出來陪你檢修,不用怕吧”。說著話,樓梯上射來光線,眼看要下到底了。安然見即將要得救,撲騰從地上爬起來,眼角濕潤,急忙用手抹了抹,激動之情難再抑製,舉著手機瘋也似的往樓上跑,大喊:“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