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古代中亞人墓葬驚現太原(2)(1 / 2)

該墓為磚砌單室墓,由墓道、甬道、墓門、墓室幾部分組成。總長13.65米。墓室頂部已被破壞,平麵呈弧邊方形。東西弧邊中部長約3.9米,南北中部長約3.8米,墓壁厚0.34米,殘高最高約1.73米,比墓室中部擺放的石堂頂部還低25厘米。墓壁略帶弧形,砌法是三順一丁,共四組。

葬具是一個漢白玉石堂,位於墓室中部偏北之處。石堂外觀呈三開間、歇山頂式殿堂建築,由底座、中部牆板和屋頂三大部分組成,總長約295厘米、寬約220厘米、高約200厘米,四周內外皆為雕繪。石堂下四周各墊兩個獸頭,獸頭衝外,背上負著底座。尤為重要的是,在石堂正麵、裏麵正壁和兩側壁及底座四周均有浮雕彩繪圖案,表現出濃厚的中亞波斯文化色彩。

如此精美宏麗的漢白玉石堂,在當時中國考古界尚屬首見,直到今天,它依然以其唯一性占據著獨尊地位,它的文物價值與藝術價值令人驚歎,難以用言詞形容。

石堂內外有兩副散亂腐朽的人骨,我們請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員、人骨鑒定專家韓康信專程來到太原,作了人骨鑒定。經鑒定,兩副人骨屬一男一女,證明這是一個夫妻合葬墓。

由於男性人骨保存下來的隻有2/3到3/4之間的骨骼,鑒定難度較大。鑒定結果出來後,確定死者去世時身高約1.67米,年齡約在55歲左右。墓誌記載墓主人虞弘下葬時59歲,與鑒定結果基本符合。同時,根據頭骨殘片,判斷他眉弓不突出,眶型不高,應該不是蒙古人種。典型的蒙古人種特征是高眶型,具有傾斜的眶上緣。墓中殘損過重的骨骼保留的信息太少,難以對虞弘的種屬作出精確的判斷。

為了彌補依靠骨骼鑒定虞弘種族來源資料不足的缺憾,韓康信又仔細對雕繪中60個人物的麵貌特征做了觀察,並且拍照繪圖,詳細記錄。

雕像中的頭發衣服等顏色都很清晰,人物均是黑發。男性發型則有三類,一種為平梳的短發,一種為波形長發,還有少數幾個為長披發。圖像人物的鼻子特征最為鮮明,全部是狹長而高聳的形狀,嘴唇較薄,前額豐滿突出,麵頰偏長。

對比各人種麵部特征的結論是,虞弘墓圖像人物種群特征接近於印度——地中海種群。印度——地中海種群主要分布於伊朗高原、阿拉伯半島、小亞細亞及印度、非洲北部等廣大地區,其中以地中海地區最具代表性④。

骨骼鑒定全部結束後,考古隊又兩次選送人骨到吉林大學,請朱鴻教授組織人員進行基因分析。

分析結果是:虞弘本人的線粒體DNA序列具有歐洲序列特征,而虞弘夫人的線粒體DNA序列則同時具有歐洲序列和亞洲序列特征。⑤

出土隨葬品除石堂外,還有墓誌、瓷碗殘片、石人物俑、八棱彩繪雕刻柱、蓮花底座、陶俑殘片,銅錢、門楣等,共計100餘件。

墓誌所載墓主人虞弘的故國魚國,在二十四史中並不見記載,它到底位於地球什麼位置?筆者請教過許多中外專家,甚至包括俄羅斯中亞考古權威,都沒有具體肯定的答複。顯然,這是一個現代人以前並不知道的神秘王國。它的問世,為古代史的研究填補了一個空白,卻也提出了一連串疑問。然而,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從石堂圖像反映的文化背景看,與此一係列圖像特征相符合的國度,應當是在中亞至西亞之間,也就是說,在絲綢之路的某個地方。

出土隨葬人物俑分漢白玉和砂石兩種石質,共16件,可分侍從俑、伎樂俑和柱劍俑三種類型⑥。

腳踏蓮花座的伎樂俑和柱劍文吏俑以前未曾出土。蓮花是佛教中最聖潔的花,伎樂者和蓮花聯係在一起,透露出佛教文化對這種葬俗的影響。

這些俑和墓誌固然很有價值,然而令參觀者和研究者心靈震撼的,並不是俑,也不是那雄宏的仿漢族宮殿的漢白玉石堂,而是那些雕繪在石堂內外、色彩繽紛、完全是域外風情的畫麵,是畫麵中所展示的濃厚的波斯、中亞文化內容。這些內容對研究絲綢之路與古代東西文化交流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也表明,古晉陽是絲綢之路東段的重要城市⑦。

在那段日子裏,省考古所負責工地發掘,晉源區文物局的局長張興民、副局長李愛國除參加工地發掘外,還負責工地後勤工作以及與村民協調等事,忙裏又忙外,白天在工地上,晚上還要安排值班保護。遇到人手緊張調不過來,兩人幹脆直接頂班上崗。發掘現場的考古隊員每天下班,都是夜幕完全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