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王芹看著老公沉默的表情就知道又出事了，心情瞬間跌落到穀底。
一臉老實相的王全沒敢抬頭看老婆，默不作聲的坐到了飯桌旁的椅子上。
“又怎麼了？車又被扣了？你倒是說話啊！”王芹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王全輕微的搖了下頭，從兜裏掏出一包皺皺巴巴的哈爾濱，“咱家存折裏還有多少錢？”
“錢？”王芹的聲音徒然高了八度，“哪兒有錢了，昨天兒子的學費還是我從我媽那借的。”
王全聞言抬起了頭，“我前天不是……。”
“咱家欠了多少錢你不知道？你怎麼不管你弟弟要去。”王芹的吐沫橫飛，帶著紛亂的指責砸到了王全的臉上。
“梆梆梆。”不合時宜的敲門聲火上澆油般的刺激到了王芹充滿怨氣的情緒。
“誰！”王芹沒好氣的喊了句。
“派出所的。”
“什麼事啊？”王芹的聲音立時軟了下來。
“找王全問點事。”
“問什麼都說不知道。”王全趕緊壓低了聲音告誡王芹。
“出什麼事了。”王芹有點慌了。
“沒事，你開門吧！”王全皺著眉揮手，示意王芹去開門。
王芹猶豫了下，還是去開了門，進來的是片警李陽平。
“嫂子，是我，王哥在呢吧。”
王芹見是李陽平鬆了口氣，“還派出所的，嚇人倒怪的。”
“嗬嗬，今天是公事。”
王芹一聽是公事，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咋了，大兄弟？”
“沒事，就是有點事問問我王哥。”李陽平說著就進了屋。
“小李啊，什麼事。”王全起身迎了一下。
“嗬嗬，王哥，你幫過我幾次，我就不兜圈子了。你弟弟呢？”
“我不知道啊？怎麼了，他好幾天沒來我這了。”王全表情上的疑惑和擔心恰到好處。
李陽平盯著王全看了會，“哦，你車呢？我進來的時候門口沒有呢！”
“別提了，撒泡尿的工夫就丟了，我剛報警回來。”
“丟了？”王芹的聲音插了進來，“在哪兒丟的？”
王全低頭沒言語，李陽平幹笑了聲接過了話頭，“你弟弟開走了吧！”
“沒有！真丟了。”王全一臉的真誠，“就撒泡尿的工夫。”
王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一聽這話就知道又出事了，整張臉紫的跟個茄子似得。
“王添這次鬧大了，故意傷害，人還在醫院搶救呢，整不好就是全國通緝，跑哪兒也沒用，趁早讓他回來自首吧，人要沒死就盡量多花倆錢，行了，我先走了，王哥你車要找回來告訴我一聲。”
“有那麼嚴重麼？”王全趕緊站了起來，“不是……。”
李陽平回過頭別有深意第看了王全一眼，“你弟弟要是來電話，你勸勸他，躲也沒有用。”
王全坐了回去，沒送李陽平，又點了一根煙。
王芹送走李陽平後站在門口半天沒動，眼淚不自覺的淌了下來。
“離婚吧，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王全使勁嘬了口煙，“你別聽他忽悠，他們這行的都這樣，嚇唬人的，沒事。”
“沒事跑什麼，還把車開走了，你弟弟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我報警了，車明後天就能找回來，小添說了，就是一棒子打暈了，沒事。”
“你別說了，我跟你過的夠夠的了，現在咱倆就去把婚離了。”王芹說著就去收拾東西。
王全沒動，“你去媽那住幾天，把兒子也接去。”
王芹怒氣衝衝的從屋裏衝了出來，“攆我走是吧，行，王全，咱倆現在就去把婚離了，從今往後你跟你弟弟過去吧。”
“行了，別沒完沒了的。”王全狠狠的將煙頭按在易拉罐殼製作的簡易煙缸裏，“我出去一會兒！”
“你別走！”王芹一把拽住王全，“你今天跟我說清楚，這婚你是離，還是不離。”
王全甩了一下，沒甩開，每次吵架都是這幾句，王全都聽膩歪了，“不離。”
王芹死死拽著男人的袖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什麼去，你以為誰還能借你錢？你眼裏就隻有你弟弟，你管過我們娘倆嗎？”
王全歎了口氣，“你放心吧，小添早晚會有出息的，我……。”
“你張奶是吧？你醒醒吧，神仙也有打盹的時候，你張奶那麼神，你弟弟不也是跑了，等被抓回來就得蹲大獄，還能有什麼出息？”
“你閉嘴！”王全一把甩開王芹摔門出去了。
王全沒去借錢，而是徑直去了王芹口中的張奶家，隔條街拐個彎就是，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