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波波,要去,找主人!”波波不停的點頭,在我解下他身上最後一根繩索的時候,突然用它的小短手勾住了我,它的形態再一次發生了變化,重新變回了石巨人的樣子。而我在它的手臂彎裏,就好像小孩子拿著一件毛茸茸的玩具一般。
突然生出這樣的變故,那兩隻海底人第一時間大怒,朝這邊撲了過來,他們以為我需要救援,卻被安然攔抬手住了。
“就知道你不安分。”安然出聲道,就連那兩位已經持槍在握的士兵都聽從命令放下了槍。
我無奈笑道:“總有些事情是留給我去做的,雖然我的確很廢柴,打架槍戰樣樣不在行,但有些事情,必須我親自去麵對,才能對自己有個交代。”
安然抬著眼睛望著我:“你是跟自己有個交代了,我跟呂布韋那邊怎麼交代,弄丟了你,他恨不得抽我一頓才好。”
“不會不會,你倆都老大不小了,也該找個伴了,呂布韋也不可能找我這棵樹吊死啊。”我嬉笑著還沒說完,石巨人波波已經轉身跑開。
安然臉上飛起一絲難得的紅暈,不再理會我的調侃:“希望你每一次都能夠好運的活下來吧,管的事可真寬。”
我還沒來得及作答,就被波波拽進了一條不知道通往何處的通道裏,再也看不見她了。
波波奔跑的速度很快,一路上都在不斷地抽動鼻子,我的猜測果然沒錯,它一定能夠很快的找到傅滿洲,巨魔的鼻子恐怕和狗鼻子差不了多少,它能夠循著味道找到它的主人。
“主人,主人!”波波嘴裏嘶嚎著,也不知道傅滿洲給它下了什麼藥,能夠讓它如此死心塌地地跟隨他。
就這麼七扭八拐,我和波波竟然來到了一個似乎從未見過的通道裏。通道很暗,也很安靜,石巨人一把將我拋擲在了地上,遲疑地望著黑暗發了會呆,自己又重新縮小了身體,躲到黑暗當中去了。
我咬著牙揉了揉被摔疼的肩膀,從地麵上站起來,抬眼看了眼對麵的黑暗。黑暗裏有個人,站在那裏,我能感覺到。
我聽見有人輕輕的呼吸聲了。
“傅博士,又見麵了。”我出聲道。
站在我麵前的那團黑暗裏的人,當然是傅滿洲無疑,隻是我還不清楚轉生實驗到底有沒有成功,更不知曉他和希特勒的靈究竟形成了一種什麼狀態。
“是你。”他的聲音有些古怪,並不似他往日的音調,我明白有一些變化在他的體內發生了。這讓我有些不安。
“這裏已經完了,國安局的人已經注意到了這裏。”我望著他,低聲道。
“是嗎?”他並沒有慌亂亦或者惱怒,相反,竟然還很鎮定,“沒關係,最重要的一步已經完成了。”
我心裏一驚,他所謂的最重要的一步,當然是指希特勒的重生實驗,也就是說,現在盤踞在傅滿洲腦子裏的,其實是希特勒?而現在與我對話的,是希特勒本人。
“你到底是——”為了印證我的想法,我往前走了兩步,逐漸看清了麵前這人的樣子。
他的模樣並沒有改變,依舊還是我熟悉的那個傅滿洲的樣子,隻不過他的眼睛,他的兩隻眼睛出現了奇怪差異。
那兩個眼珠裏透露出來的神色,全然不同,就好像其中一個眼珠是剛剛才從別人那裏取下植入傅滿洲眼眶裏的。
傅滿洲突然說出了一句我無法理解的語言,我猜那是德語,隨後他很快自己給出了翻譯:“果然還是需要用肉眼來見證這個世界,才能夠看到它的美好。”
他伸出手,撫觸了一下一邊的混凝土牆壁:“在無盡的黑暗中被封閉了這麼久,又重新見到了這個多彩的世界,沒有人想要再回到黑暗中,你說是嗎?”
他的話已經表明了他的身份,此刻與我交談的,並不再是傅滿洲一個人,他和希特勒的靈魂,真的合二為一了。
見到我的神情,傅滿洲得意的笑了:“你現在是不是有些後悔,沒有承擔起這項責任?”
我搖搖頭:“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那才是個傻子呢。被人占據了身體還這麼興高采烈的,也就你是頭一號了。”
傅滿洲臉色微變,露出一絲慍意,但很快又自己出聲阻止道:“沒必要和他計較這些,這裏已經待不下去了。”
眼前的一幕有些古怪,就好像兩個待在體內的靈魂發生了爭執,一個靈魂對我恨得咬牙切齒,另外一個卻力圖勸阻他不要因為發火耽誤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