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韋不在這裏,我隻能夠靠我自己了。
可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在幾十個人幾乎是24小時貼身的監視下,我根本做不出任何有效地反抗措施。我的活動範圍也限製在了這一小塊,我沒辦法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希姆萊偶爾會在吃飯的時候過來看看我,隻是看,從不和我有任何言語上的交流。他似乎隻是為了確認我的安全才會抽空來一趟,見到我平安無事之後就離開了。這種狀態容易讓我不安,我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飼養的試驗用小白鼠。
我嚐試過去和那些看守我的衛兵們說話,可是他們壓根不理會我,無論我問什麼,他們始終依保持沉默,就好像我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我有些懷疑他們能不能夠聽懂我說的中文,但是當我告訴他們我渴了或者餓了的時候,他們又會很快拿來食物或者飲料——長得奇形怪狀但是味道鮮美的魚,還有一種墨綠色的不明汁液,味道還不錯——他們是能夠聽懂我的話的,隻是希姆萊的命令讓他們不允許和我交流。
唯一能夠讓我擁有自己隱私,不被他們監控的地方,恐怕隻有我一直待著的那棟小屋子了。我所有的生活起居幾乎都在這房子裏進行,幸運的是他們並未在房間裏裝上攝像頭,我還能夠勉強在這裏待下去。
外麵的那個假太陽同樣遵循著24小時的變化規律,所以我的生物鍾還沒有紊亂,這讓我能夠計算出我到底來到了這裏多少天。時間的流逝讓我焦躁不安,晚上幾乎是噩夢連連,不是做夢夢到一個沒有身體的頭顱在我周遭亂飛,就是夢見一團黑影揮之不去的在我身上攀爬著,我一定是被希姆萊說的靈魂轉生實驗嚇到了。
就在這樣的夢境當中,我卻仿佛逐漸看到了一些不應該看到的東西。
一個戴著黑色麵具遮住臉的黑影。他出現在我的每一個夢境當中,一點一點的從遠到近向我靠攏。黑影很熟悉,我一定在哪裏看到過。
在哪裏呢看到過呢?每一天起床,我都會思考這個問題。這種思索讓我頭疼欲裂,仿佛引爆了頭腦中的一顆炸彈一般。那黑影如此神秘,如此詭異,為何我卻會覺得很熟悉?
在哪裏,在哪裏見過?
終於,在一天的夜裏,我得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為就在那天的夜裏,我剛剛一沉入夢境當中,就有一副麵孔貼在了我的眼前,距離很近,我能夠看得到他的眼睛,似乎有無盡的話想說。那種夢境的混沌讓我分不清此刻是夢裏還是現實裏,這種奇妙的感覺就如同那晚在醫院裏碰到異常一模一樣。
我猛然間想起,有一個人是擁有這樣的能力的。
藍澤醫生。
那晚在醫院裏發生的詭異事件,我在便簽紙上寫下的東西卻沒有在現實裏留下痕跡,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做過的那些事情都發生在夢裏。而能夠造成那種情況的原因,隻因為藍澤有一個能夠欺騙大腦的能力。他曾經也想利用這個能力殺死我,隻不過被我逃脫了。
而現在,我似乎又見到了這種能力。
站在我麵前的那個黑影,恐怕就是藍澤在我夢裏的化身吧。
“是你嗎?藍澤醫生。”我出聲詢問,那聲音竟然仿佛水波紋一般搖晃了我和他之間色彩斑斕的空氣。
那空氣的震蕩抵達那個黑影處的時候,他好像真的聽到了我的聲音,微微抬了抬頭。
“又見麵了。”有一道波紋從黑影的頭部傳遞而來,我終於聽到了他的聲音。
隻是我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又見麵了”,是指我和他在最初他想要殺死我的夢裏相見,又或者是我和呂布韋跟他在醫院失之交臂的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