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陳懇的請命,希望呂布韋將與我合作的重擔交予他的手上。
呂布韋還在躊躇,我卻是立即同意了:“我沒問題的。”
但呂布韋似乎並不在乎我的回答,他的目光還是死死地盯在齊佳音的臉上,似乎想從他那深邃的眼睛裏看出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有些奇怪現在的態勢,呂布韋既然作為他的上司,對他的背景和行為應該是知根知底的,為什麼會突然露出這種奇怪的神色?我清楚地看的明白,呂布韋現在的臉色,叫做徹頭徹尾的懷疑。
不是對於齊佳音能力的懷疑,而是對於齊佳音主動請纓此事用心的懷疑。
齊佳音被呂布韋盯得渾身不自在,有些躲躲閃閃的避開呂布韋的目光。其實別說是他,就算是我,在呂布韋這樣的攻勢下恐怕也隻能節節敗退,他此刻的目光裏的確有著令人膽寒的威力,隻不過他從來沒有將這種威力施予到我的身上過。
“我先回去複命,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應該知道你要做什麼。”呂布韋沉默良久,最終還是答應這件事,他伸出手,輕輕地排在了齊佳音的肩膀上,似乎在交割什麼重要的使命。齊佳音的臉色因為這個動作明顯輕鬆了不少,他略微興奮的點點頭,保證道:“我會努力的。”
呂布韋搖搖頭:“我並不是要你努力去探尋什麼真相,我隻是要你保護好鄧龍的安全,你知道的,他對於我們國安局的意義。”
他在“意義”這個詞上咬字很重,似乎在強調什麼東西,而這種強調,似乎並不隻是在說給對麵的齊佳音聽,也是在變相的告訴著我什麼東西。
我對於他們的意義?什麼意思?我有些疑惑,呂布韋似乎有什麼東西沒有直接告訴我,他總想變著角度提醒我這一點,可是我卻絲毫沒有辦法領悟到。
齊佳音卻是在一旁似乎冒出了些冷汗,他點著頭,用眼睛的餘光看著我,那神態仿佛在看一隻絕對不能產生差池的熊貓。
我什麼時候變成了他們國安局的珍稀保護動物了?
“我先走了,鄧龍你就先和他組組隊吧。”呂布韋最後又對我交代道,“這家夥是個新人,剛剛來局裏不久,雖然個人能力上麵沒什麼問題,但是處理事情還不夠成熟。你和他在一起,還是你多幫幫他吧。”
齊佳音聽到這裏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臉去。
呂布韋也此時趁機輕輕附在我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不要太相信這個人。”
說完,他就已經轉身離去,留下我愣愣的思考著他話語裏的含義。齊佳音恐怕並未聽清呂布韋偷偷跟我說了句什麼,隻是目送著呂布韋上車離開,呂布韋在車裏朝我們招了招手,又關上窗戶開走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寂,兩個幾乎陌生的人相互間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隔閡。
尤其是在呂布韋偷偷交代了最後一句之後。
他真的在懷疑他的這個下屬嗎?
我不知道如何評判這件事情,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並不覺得齊佳音對我有什麼惡意,但是呂布韋叮囑我這句話自然有他的理由,恐怕我真的需要留個心眼了。
就在呂布韋走了之後,原本有些局促的齊佳音突然變得開朗了許多。他恐怕對於呂布韋這個上司崇敬有加,在他的麵前幾乎完全無法舒展開來,此刻呂布韋一離開,整個人的話也開始活絡起來。
“鄧先生和老大認識很久了嗎?”他一開口,就是詢問我和呂布韋之間的關係。
我點點頭,心裏默默的盤算了一下:“大概有四五年之久了吧,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齊佳音突然笑了一下:“你這麼說得好像老大一點都不像個好人。”
他管呂布韋叫老大,從來沒有直呼過呂布韋名字。不過他說的話卻錯的離譜,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卻是能夠知道呂布韋到底是不是個好人。
他肯定是,至少比絕大多數人要好。
齊佳音指了指一邊的一輛白色福特車:“我們先上車吧,老大交代下來的任務,我是必須要完成的。”
我點點頭,詢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海邊。”他是準備帶我去看墜海麵包車的打撈現場嗎?
齊佳音發車的速度很快,我幾乎還是剛剛扣好安全帶,他的車已經竄了出去,像一隻脫韁的野馬,這極快的車速衝擊感讓我有些頭疼,隱約想起了什麼不太美妙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