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大概是做過。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我和他兩個人都沉默不語,或許各有所思,房間裏安靜得仿佛處在離地麵十萬米的太空。
太空裏是不會有敲門聲的,可是這裏會有。
“出來出來!”有個急促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敲門聲如同鼓點般敲打在我的心頭。
“是小區的保安。”我和呂布韋異口同聲,他帶有搞笑天賦的口音很容易讓人猜到他的身份。
呂布韋走過去,尷尬的打開了大門。避無可避,隻能迎著走上去了。狹路相逢勇者勝,可惜呂布韋此刻怎麼也勇不起來。
“哦,原來是恁!”下一秒小區保安就已經認出了呂布韋,他恐怕還惦記著呂布韋給他說媳婦的事情。
“是我,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線索。這是我同事。”呂布韋笑的很不自然。
“那恁倆幹啥從柵欄翻院子牆,直接走進來就行啦!”保安同誌打量著我,目光有些疑惑,他定睛看了我許久,終於仿佛看破了天機般叫了起來:“是你!”
“對,是我。”我猜我笑的恐怕不比呂布韋好看多少。
保安同誌隻有可能在一個地方見過我,我也很清楚我在那個影像裏給他留下了什麼印象。
“你就是那個賊!”保安同誌這話剛一說完,立刻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看俺說啥傻話呢,你才不是賊呢,你是他同事,那天有事發現了這邊的情況是吧?”
我點頭,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隻寄希望於他千萬不要提到我被掛在柵欄上的事情。
可是天不如人願,他下一句就把我的自尊心拍碎在地,碎成渣渣。
“那天就是你掛柵欄上啦!俺記起來了,那天剛好俺值夜班,看見錄像上有個人傻不溜秋的在那翻院牆了,我剛要過去逮你,你自己掛那了,我笑得沒挪動步子。”
我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俺跟你說,你那個樣子是翻不了牆的,俺們小時候爬樹的時候都知道,爬樹就要腰馬合一,腰馬合一你曉得吧?”保安同誌開始滔滔不絕,我也終於明白為何呂布韋也不是這人的對手了。
如果說喬幫是話嘮,那麼這位保安同誌就是話嘮裏的王者,一秒鍾劈裏啪啦能吐出十個字來。
我感覺有些體力不支,大腦快要罷工。
呂布韋很配合的說道:“我們剛剛找到了些新線索,現在需要馬上回局裏化驗。不好意思,我們先走了。”
我一把推開他,奪路而逃。
保安大哥愣愣的看著我和呂布韋你爭我搶的下樓,似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我和呂布韋都快跑的不見影了,才突然對著呂布韋喊了起來:“哎哎,上次說的介紹對象的事呢!”
呂布韋一邊跑一邊喊:“記得記得,下次來就給你介紹。你放心吧。”
我猜他打死也不會再來這裏了。
“就這樣的保安,賊都不敢來了,怕被他叨叨死。”我打趣道,呂布韋沒說話,倒是很嚴肅的點了點頭。
“想起來了什麼嗎?”一上車,呂布韋就詢問道。
我搖搖頭。
“不著急。”呂布韋安慰道:“那天你好像並沒有進去那間房子裏過,想不起來也是正常的。”
我道:“我覺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讓我失去記憶的原因並不是像那些電視上演的收到了什麼精神刺激之類的。”
“那是因為什麼?”呂布韋道。
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知道怎麼說,感覺就像——有把鎖在這裏麵,鎖住了那些我原本應該知道的東西。”
呂布韋笑了:“你這是把大腦比成房間了,你是說以前的記憶作為房間裏的存儲物被一把鎖給鎖起來了?”
我點頭:“其實我醒過來這麼久,很多事情我都覺得有些奇怪,我失去的僅僅隻是關於過去的記憶,但是對於生活的本能等一係列的事情我卻並沒有任何的障礙。這本就是一件不太尋常的事情。”
呂布韋讚同道:“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確實是這樣,大腦的受損往往伴隨著並發症,比如行動不協調,條件反射神經紊亂,倒是你好像很正常呢。”
“所以我才會覺得,有把鎖把我的記憶房間鎖起來了。它對於我的生活沒有任何的影響,但是就是讓我回想不起來關於以前的事情。而我蘇醒之後,我的記憶被儲存在了新的房間裏,所以它鎖不住我現在記憶的積累。”
呂布韋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思索可能性:“那麼,這把鎖到底是怎麼來的呢?”
我搖搖頭:“誰知道呢,也許隻有那個凶手知道答案吧。”
“那就去找他吧。”呂布韋發動了汽車。
“去哪?”路虎行駛上了與來時不同的另一條路線。
“去找那個自殺女孩的男友,他就算不是那個凶手,他也應該認識凶手。”呂布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