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化歎息一聲:“馬強就是個糊塗蟲,沈仲元算計他還不是手到擒來?鄧車帶著信陽州的綠林道早就投了襄陽王,沈仲元名義上告訴馬強他們,襄陽和信陽兩路人馬支援霸王莊,讓他約會馬剛,將能聚齊的人馬全都聚到霸王莊。”
花衝心念一閃,接口道:“沈仲元這是一石二鳥啊!”
智化無奈的搖搖頭:“我到底是落入他的算計,我原先認為以我之能,就算不能離間到馬強與沈仲元翻臉,起碼也能堅持到你們趕來。卻沒想到沈仲元居然有這麼高明的主意。他命鄧車和姚鎖直奔杭州府,刺殺杭州知府!那杭州知府整日裏花天酒地,眠花宿柳,經常不與妻妾同住,後宅裏一月半月也見不到他影子。他們暗中殺了知府,用人易容改扮冒充,為的是以後打到杭州,此人可以做他們的內應。等那位彩俠郡主和沈仲元來到霸王莊的時候,他們這事早已做好,剩下的便是除掉馬強,接收他的勢力了。”
花衝低頭沉思一陣,忽然抬頭道:“你說這主意是趙彩俠出的還是沈仲元出的?”
智化一愣:“那郡主平日裏神情傲慢,但是為人很正派,不是那種奇思妙想亦或城府頗深的人,雖然武藝不錯,但是不見得有這樣主意吧?”
花衝道:“從我今日和她交鋒來看,此人性子很急,並不沉穩,霸王莊這事先殺知府,後除馬強,雖然行事利落,但卻有些急躁,表麵上是一石二鳥,但仔細想來,有些冒險。更何況除了馬強,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智化道:“殺了馬強,襄陽王倒能受那些綠林賊寇敬重。那些人本來就不屑與馬強之輩為伍,馬強能成為襄陽王的羽翼,就是因為他是馬朝賢的侄子,他妻子又是郭槐的本家,有馬強夫妻投靠自己,可以要挾馬朝賢和郭槐。現在馬朝賢和郭槐都已經死了,留著馬強這路作惡多端、臭名昭著的人,隻會給襄陽王添堵。就憑他們手下那千餘人,大多數還都不是好人,即便全給趙玨,他也未必看得上眼。除掉了知府,杭州就沒有必要再有霸王莊了。”
說到此處,智化仰天長歎:“可惜從一開始我就猜錯了,這沈仲元當真厲害!若非我提前約請了歐陽哥哥和白大俠來,隻怕我們這次全都著了他的道。”
花衝覺得智化說的倒也有理,自己想得有些淺薄了,這黑妖狐也是個人物,自己還沒看透此事的真實目的,人家卻以了然在胸了。
“智大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智化道:“當然是離開此地,襄陽王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是無法再做什麼了,況且朱絳貞也無法在此立足,如果其父同意將女兒許給我,我便帶著她離開此地,雲遊天下,等待花大人你為我父親報仇的好消息了。”
花衝一笑:“智大俠今後就是逍遙公子了,真是羨煞小弟。我原想請智大俠隨我同往開封府的,看來是沒戲了?”
智化不置可否,微微露出一個笑容:“花大人身邊能人無數,足以掃蕩江湖,懲奸除惡。卻不知花大人下一步是何打算?”
花衝尋思片刻道:“先回京複命吧,這次出差是萬歲的密旨,此間事了自當回京複旨。之後若是萬歲又有旨意,自當遵旨而行,若無旨意,我打算分兵派將,探探襄陽王麾下的幾路勢力。”
智化急忙攔道:“萬萬不可,襄陽王麾下的幾處人馬都是蠢蠢欲動,你若分兵派將,隻怕反倒打草驚蛇。我有個消息,可能對你有用。”
花衝趕緊問道:“莫非是趙彩俠等人的下落?”
智化低聲道:“正是此事,我前些日子曾經偷偷聽到他們商議,打算去洪澤湖,似乎有一件大事要辦,隻是打聽到你們要來霸王莊,他們才留在此間,想除去大人。”
花衝暗思:“這洪澤湖是個大去處,在原作裏好像是一夥水賊在此盤踞,襄陽王收服他們,劫奪過往客商,並且阻塞水道,製造水患。趙彩俠等人要是去了洪澤湖,必然有大動作!”
想到此處,花衝正待細問,忽見前方一陣塵煙,兩騎快馬飛奔而來。花衝急忙帶住坐騎,手撫劍柄,按劍立於馬上,後麵的展昭、白玉堂等人也都停下來,瞅著前方。
兩匹馬飛奔到近前,前頭的馬上騎士瞧見花衝等人,正要說話,隻覺眼前一黑,再也控製不住,暈倒在馬前。後麵那騎士比起前麵那人稍好一點,強撐著來到花衝跟前,翻身下馬,泣聲道:“大人,卑職有辱上命,求大人責罰!”
花衝看得真切,前麵那暈倒的正是江樊,這個跪地哭訴的則是黃茂!花衝也翻身下馬,一把拉起黃茂,隻見二人都是衣衫破爛,黃茂的身上還有幾道傷口,不知是不是剛才縱馬疾馳,使得傷口崩裂還是本身傷口就未愈合,幾處傷口都有鮮血冒出。
“黃茂,這是怎麼回事?”
黃茂擦了一把眼淚,顫聲道:“大人,卑職該死,我二人奔杭州調兵,還沒進城就被那銅臂猿猴姚鎖截住,我們兩個不是對手,若不是智大俠與白大爺跟那位歐陽大俠一道救了我跟江樊,怕是耽誤了大人的要事。三位爺拿住姚鎖之後,我們一道奔了杭州府衙,路上您身邊的那位智大俠告訴我們,說知府是假的,教了我們一套詞,讓我們詐他,那廝果然上當,被我們當場揭穿,就監押在了府衙,然後我們通知當地總兵,請他們去支援大人,我們哥倆守著姚鎖和那個假知府,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