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大街小巷繁華熱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作為南唐都城,還真就沒幾個地方可以和這洛陽相提並論。青菜、豬肉、小吃……市井熱鬧不同凡響,耳邊吆喝聲絡繹不絕。偶爾有幾個仆役抬著轎子從中經過還要引來一陣推嚷。這又不知是哪位老爺公子或小姐。
馬蹄嘚嘚作響,遠處兩匹駿馬由遠及近。
“大哥,你真要去贖那越花魁?”一匹棗紅色駿馬背上的紅衣華服青年對身旁的藍衣男子問道。他二十之五六的年紀,身材略顯消瘦。
“駕!”身旁的藍衣青年微微偏過頭來,麵如冠玉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迷人的微笑。若是哪位大家閨秀看見了也定是要怦然心動的。“這還有假?我總不能誆騙你陪我逛青樓吧?”
“嘿嘿,大哥不用騙我,想逛青樓我自然是樂不可支。”紅衣華服男子露出略顯猥瑣的笑容。難怪他顯得瘦小,定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你啊!”藍衣青年無奈笑笑,對自己這個不務正業的弟弟也是沒半點法子。他頓了一頓,才回答剛才的問題:“我的確是要贖那越花魁,但她那弟弟我也一並贖來。”
“啥?!”那紅衣青年頓時瞪大了眼睛,有意地將倆人之間的距離拉開。“大……大哥,你……你不會有那斷袖之癖吧?”
“去你娘的!”不等紅衣男子說完,那藍衣青年就作勢要踢人。他瞪了一眼弟弟,道:“我隻不過是看那越東易生得的確漂亮,但我自然不會喜歡一個男人,我更喜歡賞這姐弟二人的舞劍。你不覺得這姐弟二人共舞才配得上京城第一花魁的名號麼?”
“誰說不是啊!”一聽這,紅衣華服男子就立刻悲憤起來。“我就奇了怪了,這越東易實在是太他娘的漂亮了!明明是個男人,卻長了一張女人臉。這也就罷了,還長得比女人還漂亮!你再看那身段,嘖嘖!要不是他胸前一馬平川,少了那二兩肉,老子非剝了他的衣服!”
“行了,你好歹也是我們許家二公子,丟不丟人?”藍衣男子打斷了弟弟的嘮叨。
“走吧,先去醉香樓贖了人再說。”
醉香樓,洛陽城名聲最大的青樓。要說在以前這也隻不過排的上前二十,而洛陽城中青樓大大小小也就五十家左右。算起來當初也就是個中上路。不過自從一年前那有名越東女與其弟越東易的出現,醉香樓立即是財運亨通,擋也擋不住。數月時間,醉香樓就成了洛陽城最大的銷金窟。
莫要不信,看現在醉香樓後院的建設和占地絕對不亞於哪位大人的私宅。這也不過是半年前剛剛修築好的,這銀子也就是從越東易和越東女姐弟二人身上賺來的。
這諾大的後院皆是鶯鶯燕燕,微風中還夾雜著不輕的胭脂氣,你若是要從哪個屋外經過,還能聽見那不堪入耳的男女淫樂聲。但這越是入院深一分,越是靜一分。最後便隻是幾聲鳥叫和絲竹之聲。
這是最深處的一間雅致小屋,不與那些脂粉氣濃重的房屋相同,有的是香茗之氣。一位身著素色裙子的女子緩緩踱步出來,至廳堂,剛好看見一位白衣拭著桌子上的灰塵。
“東女姐,你醒了?昨夜子時才歇,要不要再睡一會?”白衣似乎感覺到身後有人,他轉過頭來關切地問。
隻見這二人是一位比一位生得風華絕代,青絲及腰、杏眼娥眉、瓊鼻朱唇,仿佛那天上的仙女一般。而這麵上看去,這白衣比那女子還要美上三分。就算那些清修和尚若是見了二人怕也是要道一聲“阿彌陀佛”。
“不必了。”越東女溫婉一笑,那桃花眸子煞是勾人,笑時仿佛有一汪春水蕩漾開來。她緩緩走到白衣麵前,伸出纖纖玉手撫摸他的下眼瞼。
“你才累吧?早上雞鳴便要起身,眼睛都泛紅了,快去歇息吧。我沒什麼事要做的。”
手指一觸,溫潤如玉。白衣盡管多次這般被撫摸,仍是顯得有些羞澀。他白皙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淺淺一笑。這一笑更是讓他那雙丹鳳眼眸顯得更加嫵媚了。
“不必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東女姐你就不要擔心了。”
“昨夜可是比以往還晚了一個時辰,你要是不好看了我們怎麼見客?”越東女打趣似的笑道“誰讓你生得如此出塵?要知道不少公子可也是有一半來看你的。”
“東女姐!”白衣嬌嗔了一聲,微蹙眉頭的樣子與神態簡直是要迷死那些個男子。
“去吧,好好歇息。”
白衣越東易,身段妖嬈,相貌嫵媚,長發及腰,體態修長。生得如此美豔不可方物,讓人錯愕惋惜的卻是男兒身。也不隻是讓多少公子傻了眼、吐了血。
越東女、越東易二人本是東越王朝的人,十年前南唐一舉滅了東越,那時兩人不過還是孩童罷了。兩個孩子在那個中年婦人的帶領下一路流浪到了洛陽,無可奈何才落得進入青樓的下場。起初這三人都是做雜役,六年前婦人也是病死。姐弟二人隨時間也逐漸長大,越是成熟也越顯出兩人的驚豔。於是越東女成了藝妓,賣藝不賣身。而弟弟越東易也就成了姐姐的貼身小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