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楚天昊頗感無奈,隻覺得這小妹已經完全進入亢奮狀態,什麼話也是聽不進去的了,本想說點什麼,一時間卻又覺得無從說起了。
果不其然,楚寒鏡直接無視了他,轉過身來,又專心致誌地開始拾掇著地上的一大捧鮮豔花朵,麵上可謂是喜出望外,隻自顧自地說著:“這一趟還真沒白來,啊,等回去了我便把這些花送給娘,娘平素裏除了修行也就是撥弄些花花草草的,這些花兒這麼漂亮,她一定會喜歡的!”
……
一旁的楚天昊卻大是焦慮,畢竟,這裏離虹淵距離已不算遠,雖說不會沾染到毒氣,可是卻難保不遇到別的什麼狀況。雖說知道勸也是無濟於事的,但還是忍不住又勸道:“鏡兒,我們在這裏都那麼久了,你看你花兒也采了,我們還是回去了吧?”
“好好好,哥哥真囉嗦呢!”正在這時,她又看見不遠處的一片花草叢,生的甚是茂盛,花枝招展,十分惹眼。
楚寒鏡哪能把持的住,她輕輕蹦起來,小手連連指著那邊,道:“哇,哥哥,哥哥,你看那邊,好漂亮,不行,不行,那些我也要,哈哈……”
楚寒鏡自己還沒說完,便張開懷抱,蹦蹦跳跳地向那邊奔跑過去。那架勢,便像是生怕自己跑慢了一步便會被別人捷足先登了似的。
“喂,我說……”
楚天昊見她風風火火地奔出,不由歎了口氣,剛欲阻止,隻是話還未說完,變相頓生。
“啊……”
“救命……”
“哥哥救我……”
那正是楚寒鏡的呼聲,隻是,方才還言猶在耳的鶯歌燕語之聲,此刻卻顯得是那般驚惶無措。
楚天昊心呼不妙,但不及細想,便一個箭步便衝了上去。
“鏡兒……”
楚天昊衝到近處,卻不由大驚,因為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隻約有兩人高的龐然大物。楚天昊看去,隻見它身子混圓,身下有八條長長的觸手,如同長蛇一般輕輕擺動;其口中,獠牙森森,閃動著冷冷白光;其嘴角,掛著一些綠色的粘液,散發出陣陣惡臭;在它呼吸間,一股股濃烈的腥臭之氣自其口中噴出,使人聞之欲吐。
這種怪獸楚天昊以前聽父親說起過——魔靄獸,目前虹淵之中唯一一種被人們所知的活物。而此刻,楚寒鏡正被它的一隻觸手緊緊纏住,脫不開身。
吼吼吼……
那魔靄獸將楚寒鏡舉在空中,左右舞動,口中發出陣陣低吼,不知是在向楚天昊示威,還是因今日有了一份可口美味而興奮。
“哥哥救我……”
楚寒鏡隻覺得一股股涼意從心間湧上,喜淨愛美如她,是怎麼也接受不了葬身於這樣惡心的一個怪物口中的,想必這比砍她一百刀還更讓她難受。
而此刻的楚天昊,卻是不會去想什麼惡心不惡心的事情的,他心中所想,僅僅是目前的這種危機狀況而已。
雖然他今年隻有十三歲,但是憑借著自己對天地間力量的感應能力,以及對危險的敏感嗅覺,他知道,眼前的這頭魔靄獸的實力絕然不是他可以相比的。但是,它的一隻觸手已然將寒鏡牢牢纏住,並且隨時都可能將她吞而食之。而這裏離淩霄門較遠,又是平常根本不會有人來的地方,即便是他想呼救,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所以,他能選擇的隻有兩條出路:要麼獨自逃走,那樣他或許可以逃過一劫,但是楚寒鏡必然性命不保;要麼直麵妖獸,舍命一戰,營救楚寒鏡,而這樣做,以他的實力,成功的可能性卻也是很低的,相反,最大的可能,是他和楚寒鏡兩個都將葬身獸腹。
雖然,這兩個選擇似乎都不怎麼好,但是,除此之外他也再沒有其他選擇可選。
隻是,他,能放得下楚寒鏡的生死於不顧,自己獨自逃生嗎?放棄那個一直以來自己百般嗬護,千般依順的鬼靈精;那個視自己為至親之人的小妹妹;那個總是對自己撒嬌耍賴的小丫頭,他能放得下嗎?
哥哥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她可是他心中決心要用生命去守護的人啊!
所以,他是絕然放不下的!
於是,盡管知道自己不是對手;盡管自己心中也有著許多恐懼;盡管知道他或許今天便要葬身在這畜生的肚腹之中。楚天昊還是毅然決然地衝了上去,沒有一絲的遲疑,猶豫!
就像一個慷慨赴死的戰士,為了守護自己的信仰,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而不顧生死、義無反顧。那一刻,他是一個真正的勇士!
這一年,他,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