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鬆感激地看著他心儀的女主人,擺擺手說,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有勞你們。我們已經給你們增添了這麼多麻煩……。
哎,老頭子,你不要這麼說,你這麼說就見外了。李樹珍對他直呼“老頭子”,顯現出對他一種異常的親切感。她麵向大家,我想,如果我們萬馬堂碰到什麼麻煩事,你們戲班子也不會不聞不問吧?我們兩班人馬,已經糾合在一起,那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聽媽媽她這麼說,兩個女兒,一個女婿,真正領略到她為人處事風采。
王順發與劉老鬆交換一下眼色,拿起酒杯站起身來,對著女主人說:我就不叫你什麼李太太,改口叫你一聲老姐姐吧。聽你一席話,我由衷地覺得,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人,你們萬馬堂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你其中起著很大的作用。我們戲班子自歎不如!
哎喲喂,你這個老兄弟這麼誇獎我,真叫我覺得難為情喲。樹珍接連擺了幾下手,女人她再怎麼戞,總歸是及不上你們男人呀。
話不能這麼說。順發看了看老鬆,繼續發揮,女人有女人的特點,不能籠統地說女人就一定不如男人。
樹珍眼珠子轉轉,說道,反正呢,女人沒得男人,她過日子就覺得心裏不踏實,她就心裏沒得主意。她轉眼看了老鬆一下。
順發不說話,看著老鬆,意思是讓他回答比較好。劉老鬆咳嗽兩聲,眯縫著眼睛掃了一下大家,然後轉身盯著她說,樹珍呀,這個男人他少了女人,日子同樣不好過呀,這個我是深有體會喲,嘿嘿。
樹珍看了他一會,低下頭說了一句,嗯呢,說真的,我們兩個人實際上同命相憐,嗬嗬。
在座的每個人都點頭並發出“嗯呢”,苗巧鳳抿著嘴巴思忖片刻,發出清脆咳嗽聲,兩隻手放在膝蓋上說道,聽下來,你們兩位都是情投意合,依我看呢,你們抓緊時間把你們婚姻大事給辦了,兩個人就合情合理在一起過日子。
馬秋爽接口說,巧鳳說得對,我也是這個意思。老鬆伯就快點把我媽媽給娶了吧,省的你們兩個人牽腸掛肚,我們做小輩的也是放心不下。
老鬆見自己女兒也是不住地點頭讚許,他抓了抓頭皮說,我們才見麵兩次,就吵著辦喜事,讓人家曉得總歸不太好。還是再過一段時間吧。
嗯呢,就再過一些日子再說吧。素樹珍點頭同意。
巧鳳用眼神讓順發說幾句,順發領會了她用意,稍微一思量,偷偷甩掉自己杯中酒,站起來朝上上下下忙忽著的李根強叫喊——喂喂,馬家女婿,你過來一下,過來一下!
根強趕緊小跑步過來,對著他彎腰謙恭地問道:順發叔,您有什麼吩咐?
什麼吩咐不吩咐?順發舉了舉空杯子,老漢我酒沒得了,我還沒得喝夠,你給我倒酒呀!
哦哦,馬上去拿酒,就給你倒酒!根強轉身去拿酒。
巧鳳故意勸他,哎,順發叔,我看你還是少喝點,注意保重身體喲。
順發搖擺著手說,不不,今天是開心日子,不能少喝。今天應該一醉方休。他對著老鬆,喂,老夥計,你今天不、不能少喝,你少喝了就是看、看不起我,更、更是看不起你未來的夫、夫人,啊!他裝腔作勢著酒喝多舌頭發硬。
很快,根強拿來了酒,在巧鳳鼓動下,加上在順發搧動下,特別是在樹珍含笑默許下,老鬆失去了控製力,喝了一杯又一杯。順發不像他這麼傻,表麵上和他喝的差不多,暗地裏大部分甩掉,巧鳳看在眼裏,笑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