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真說完話拍拍屁股走得幹淨,留下我一個人糾結得要死。
這件事已經不是我能夠處理的了,交給太婆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但事實上,我無法聯係到太婆她老人家。從秦泱的喪禮之後,她就不知所蹤。
鍾魁是真的與秦泱之死有關,還是僅僅隻是劉真的汙蔑?憑借自身的話,我是真的判斷不了。
但我至少能肯定一點,鍾魁不是秦泱喜歡的款。
秦泱喜歡高高瘦瘦,斯文內斂型的男生。拿我身邊的人當例子的話,就是不變態的陸坎這樣的。鍾魁那樣魁梧彪悍的漢子,真的不符合秦泱的審美。所以即使劉真沒有給我確切答案,我也有八成認定他倆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至於剩下的兩成,我投給了衝動的荷爾蒙。
雖然我並不認為鍾魁是秦泱的男友,卻也不排除他跟秦泱的死有關。——劉真看著不像是那麼閑的人,他選了我離隊的時候隱身過來傳話,看起來倒像在防著什麼人。
還有他之前假扮芮琪,跟我們混在一起的事,我曾經以為那是為了了結與鍾魁的私怨。但就現在來看,卻也未必。——在同行的時候他有許多能動手的機會,卻直到被拆穿的那一刻也沒什麼行動。甚至如果不是他為了想要更好的隱藏身份,提前擊殺了小處男,我們也不會那麼快地看出破綻來。
他可能現在還頂著“芮琪”的臉,與我們一同查找線索呢。
所以他改裝易服的原因,與其說是為了暗搓搓地給鍾魁下黑手,還不如說是為了在不被熟人知曉的前提下,與白隊同行。
那又是什麼導致他在明知白隊有仇敵的情況下,還甘願以身涉險?
畢竟就算他劉真是同輩中的第一人,也沒有自大到能以一敵三吧。我水平是水,但陸坎與鍾魁可絕對不弱。
按照風險與回報的理論:他能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與生死仇敵比鄰而居,所期望的前景想必也是很可觀的。換句話說就是,白隊有他需要的東西。而這件東西能給他帶來的豐厚回報值得他的冒險。
可惜劉真暴露的太早,所以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們也就不得而知。但是從他一路引導我們前往畫像石墓來看,那裏應該是很有些貓膩的。而反過來想想,如果不是鍾魁的牽製,劉真搞不好已經開始暴露他此行的目的了。
鍾魁可能知道些什麼,也可能是湊巧。就同他是秦泱死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一樣,他可能是凶手,可能是袖手旁觀,也可能全然是路人。
沒有直接的證據來指認他,再多的推測與主觀判斷就都是浮雲。
說實在的,秦泱的死所牽扯出的人和事,遠遠比我想象的更複雜。鍾魁,秦妮已經脫不清;我跟著媸錄一腳踏了進來;太婆還不知道在哪裏搜尋線索……
我甚至有個預感,秦泱的事還遠沒有結束。
——至少我的入局就是她提前安排好了的。如果沒有媸錄提前的騷擾,我就不會對秦泱的死起疑;如果沒有媸錄的提示,我就不會獲得儲靈珠;如果沒有媸錄的認主,我就不具備組隊,甚至繼續探查線索的條件。
而媸錄,曾經是秦泱的使令。
我不知道在圈子裏有沒有使令易主的先例,我甚至對使令的認知都很淺薄。但在那樣迫切的情況下,我卻陰錯陽差的得到了媸錄的認可。這事連我自己事後想起來都覺得唏噓。
但是反正我不知道的情況多了去了,多這一樁不多,少這一樁卻是要命的。我於是就很沒負擔的認了下來。
現在想來,有了媸錄在手,行事確實要方便的多。比如按劉真所說,秦泱死前見過鍾魁。那我就能通過鍾魁定位秦泱死前出現過的地方。雖然不精確,但是至少能劃定一個範圍。至少我不會跟個沒頭蒼蠅一樣悶頭沒有方向的亂撞。
找出鍾魁,算是我給自己定下的第一個方向。
就這點來說,應該不是很難,畢竟我們現在名義上還是冠以同隊的隊友。他脫離隊伍是為了趁著比賽,了結與劉真的舊怨。既然沒法成功報仇,那他遲早也是會歸隊的。
我現在能做的,無非就是找到線索,爭取早點結束比賽。我是玄組一十六,江一白所謂的死亡之組。雖然我不迷信,但也是想快點擺脫這個不吉利的分組。
一個鍾頭之後,我已經把旋轉木馬附近煞氣重的地方都查了一遍,結果是一無所獲。我不知道陸坎和小胖那裏有線索沒有,反正離集合的時間還有富餘,我本著勤儉節約的傳統美德,把周圍的遊樂項目都掃了一遍。有了媸錄這個外掛在,但凡是需要猜物的,我都贏得毫無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