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闊,與子成悅。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每當我看見這段文字的時候,我想得最多的還是你;
夏天瑞,這個在我生命匆匆走過的少年。
你說我的眼裏總是有輕淺的憂傷,
可是你卻不知道我最美好的願望便是與你走下剩下的人生;
你說人生再長,終須離散,
可是你卻沒有等到我為你編織的地久天長;
你說如果天不荒,地不老,該多好;
你說海不枯,石不爛,該多好;
你說你總算走在我的前麵,卻不知我早已悄悄踏上征程,尋找你在的天涯海角;
我想,若你能來,我便不老。
屆時我會用一輩子做與你看,等你的天長時光,地就不會蒼老。
——林曉萌
2007年6月7日,上午,九點。
林曉萌從H市人民法院出來,她站在門口,抬頭看了看當空的烈日,刺得她眼睛自然眯起來,立即帶上能擋著她大半張臉的蛤蟆鏡。手自然的擋在額頭,順著鳴笛的方向望去,一輛紅色法拉利跑過,她藍色的裙擺隨著疾馳的風,擺動起來。栗色長發也隨風飄起,看看跑車奔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輕鬆的笑容。
跑車在她前方五米停下來,她拎著米白色包,緩緩的走了過去。駕駛座的人探出頭來:“我的大小姐,您能走快點嗎?天很燥呢。”
林曉萌,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瞥一眼可欣,才上車,關上門“你不是在車裏嗎?我還在烈日下呢。”說完便嘟著嘴。
“你丫就是少根筋,不知道到上麵避避暑呀?”可欣輕笑一聲,便發動車子。
林曉萌沒有作聲。
“我說林曉萌,你什麼時候才能學得聰明點?嗯?這樣天瑞怎麼放心。。。。。。”可欣突然停頓下來。
氣氛瞬間陷入沉默。
可欣,雙眉緊蹙,從反光鏡裏看看林曉萌的表情,像是原始森林一樣,霧靄沉沉,眼裏隱隱泛著淚光。她轉過頭,望著窗外。
一會兒,才轉過頭來看著可欣,輕聲說:“展覽開始了嗎?”
可欣輕輕點頭。
倆人不再多作交流,一會兒,可欣載著林曉萌到了攝影展的場地。
H市展覽中心。
盡管天氣燥熱,來看展覽的人,還是人山人海。
這是夏天瑞生前未完成的一場展覽,也是他最得意的一組攝影。
展出的作品全部是這幾年自己攝影保留下來的關於林曉萌的照片。每一幅,都是他的心肝,甚至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隻是,這一場展覽,他終究看不到。
還記得一個禮拜前的一場婚禮,蘇言風早早的整理好妝容,等待新娘子出來。他的笑容格外燦爛,就像夏夜裏明亮的繁星,不停閃爍。
今天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他愛的女人終於就要成為他攜手到老的伴侶。他們磕磕絆絆十年,坎坷無數,用太多的眼淚,換來今天的長相廝守,自然是難能可貴。
林曉萌已經畫好妝,整理好婚紗,捧著捧花,坐在化妝間靜靜的等待吉時到來。她看看手中的花,再看看鏡中的自己,臉頰上似乎少了什麼,她努力微笑,將弧度拉到適合的位置,讓人看起來不那麼僵硬,恰到好處。
就在這簡短的等待時刻。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傳來,劃破整個喜悅的氛圍,將空氣瞬間拉至冰點。
蘇言風和林曉萌從兩個不同的房間同時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