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聽話的安景初又想了一陣,鬥膽道:“太子妃,草民覺得菱花姑娘未必想離開您。不如您……”太子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於是,他訕訕閉了嘴。
“我有一群桃子陪著就夠了,要她陪著做什麼!”尤其是外頭有廣闊的天地,有她未見識過的人或事。皇宮困著她一個人就夠了,菱花就不必跟著她在這裏經曆勾心鬥角了。“要是一年內我收不到你的喜訊,那你就必須要娶菱花了。”
安景初無奈,隻好應下,“是,草民遵旨。”
秦嫋嫋擺擺手,像一隻可愛的兔耳朵,“既然你都進宮了,再去春華宮給杜側妃瞧一瞧,看看她身體恢複的怎麼樣了。不過,不管恢複得好與不好,都不要跟別人講實情。對她的那幾個丫鬟宮女,也隻需搪塞過去。”
這一回,太子殿下的目光更加深邃,更加意味深長了。這事兒,他好像該好好的揣摩揣摩,或者問一問她緣由。
安景初也不明白太子妃這麼吩咐的用意,但他還是很乖巧的應下了。他離開了長樂宮,便又走了一趟春華宮。
他覺得,太子妃隻是調皮了些,有些孩子氣,像個沒長大的小妹妹。其他的,太子妃都很好。對宮仆不僅不嚴厲苛刻,還很體貼,就連對杜側妃都是關心之至。菱花姑娘能跟這樣的主子,也是福氣。
嗯……好像有哪裏不對,他是不是想偏了什麼。
“安禦醫。”菱花的聲音出現的突兀,不僅打斷了安景初的神思,還讓他莫名的嚇了一跳,他抬臉低眉,看著比自己矮了大半個頭的菱花,“秦姑娘有何事?”
菱花魆地有些尷尬,雙頰微紅,道:“太子妃叫奴婢來問問您,杜側妃的情況如何?”
安景初兩邊探了探,回道:“杜側妃的身子依舊有些虛弱,得多將養一段時日。秦姑娘可回去轉告太子妃,杜側妃是被心結所困。”
“有勞安禦醫了。”
“秦姑娘有禮。”
菱花羞赧,對於秦小魚這個名字有些不太習慣。她偏著頭,掩飾著窘迫,囁嚅道:“安禦醫還是叫奴婢菱花吧。”
這回安景初也有些尷尬,他清了清嗓子,“是。”遂,二人同行了一段路,各自別扭,直到分叉路口各自南北,心裏才舒坦些。安景初頓時又念起了太子妃的不是,好好的,幹嘛要給他賜婚呢。賜婚也就賜婚了,怎麼就把她的貼身丫頭給賜給他了呢,這以後看見了多尷尬啊。
他歎了聲氣,幽幽的往回走。
他想了挺多挺亂的,比如他要不要推遲離京的日期,比如他要怎麼跟菱花相處。
說到離京,他得理一理和太子妃之間的恩怨情仇了。雖說每一回給太子妃問診都會被戲謔,但他活了二十幾年,能讓他產生感情的也就是兩件事。一件是,他當了大夫。另一件則是,他遇見了太子妃。
自然,他對太子妃並非男女之情。他比太子妃大上好幾歲,她在他眼裏也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姑娘,既天真爛漫又調皮得很,好像他的妹妹。
所以,再遲個半個多月出行,也無礙。
安景初又一聲濃濃的歎息,被太子妃壓榨久了都成了習慣,居然還替著太子妃尋一個好借口,他果真是腦子進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