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聖上又召玉麵書生了,他吹的簫聲可是聖上最喜歡聽的呢,據說他們祖傳製簫技術是獨一無二的,吹出曲子如天籟之音,真是讓別的樂師望塵莫及啊!”
一個年長的太監對身邊剛進宮的小太監激動地說著,小太監無比崇敬的看著從麵前走過的被大家稱為玉麵書生的人,那人果真有著玉一樣的麵孔,手中持著精致的簫,溫文儒雅,清逸脫俗。
“聽說他家有兩個孩子,這兩兄妹繼承了他家的手藝,將來必有一番作為啊。”總管太監從他二人身後經過,吐出這樣一句話。
兩人回頭忙躬身向總管太監行禮,而總管太監卻是望著遠去的玉麵書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寧安啊寧啊,太過正直,不適合來到宮中啊。泠妃讓你給她吹曲,你吹過便罷,你竟因那首曲子是前朝叛國之曲而拒絕泠妃。泠妃是聖上最寵幸的妃子,背後又有龐大的家族權勢,你得罪了她,縱使你足智多謀,可今後仍是防不勝防啊!
半月後,龍府。
“龍寧安,你所犯的是叛國之罪,快快束手就擒。”一個年過半百的太監手持聖旨,站在龍家大門外,後邊跟著多名官兵。看來並不是隻想擒住龍寧安一人,還包括他的全部家眷。
“我龍寧安忠君愛國,從未做出任何叛國之舉,何罪之有?”龍寧安昂首挺胸,麵對群群官兵,並不畏懼。
“龍寧安,你且乖乖投降,我饒你兒女不死。”老太監奸笑一聲,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龍芊芊和龍天奕,他們就是龍寧安引以為傲的孩子,現在以他們的生死來威脅龍寧安,隻要龍寧安妥協,給他安的叛國罪名便順理成章,不用費一兵一卒。他知道,龍寧安雖然是個樂師,可是其武藝也不是泛泛之輩,打起來自己的部下或許討不到便宜。但一想到自己仍可以以多取勝,他那肥肥的臉龐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臉上呈現出皮笑肉不笑的可憎表情。
龍寧安不為之動容,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站在那裏,不卑不亢,“公公,我寧可死也不會承認我做過叛國這種可恥的勾當。”
太監雙眉緊皺,麵露凶相,咬牙切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芊芊,天奕,你們快跑!”龍寧安臉上浮現出了視死如歸的神情,將手中的玉簫拋向兒子,拔出佩劍,站在官兵中央,向遠處的女兒和兒子大聲吼著,他溫柔地凝望了女兒和兒子最後一眼,隨後雙目如炬,看向來勢洶洶的官兵。
“爹!”龍芊芊哭著掙紮,企圖脫開哥哥的手臂。
龍天奕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深深的望向龍寧安,轉身向後門飛奔而去,身後不斷傳來的哭喊聲和戰鬥聲。
龍芊芊在哥哥懷中悲痛欲絕,她一直望著哥哥背後站在官兵中的爹爹,官兵的血濺到了爹爹臉上、身上,離得越來越遠,她漸漸看不清那些血究竟是官兵的還是爹爹的了,她隻感覺到巨大的恐懼與無助。
“芊芊,你知道咱們祖傳的規矩嗎?”天奕緊閉的嘴唇忽然吐出了一句話。
芊芊慢慢的抬起頭看著天奕,突然發現他的眼睛好紅,抱著她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簫在人在,簫傳人亡。”天奕自顧自說著,“爹剛剛把視如生命的簫給我了,他……”天奕咬咬牙,終究沒說出那句話。
芊芊默默地低下頭去,她知道,她怎麼會不知道,爹爹和哥哥雖然寵她,家族中任何事都不用她操心,但家族的規矩她還是知道的。
“爹會來找我們的。”芊芊再次望向哥哥身後。
那是什麼?!
好多官兵!
“哥!後邊!”
天奕回頭,頓時震驚了,追兵!難道爹爹已經……?
轉身抱著妹妹拚命向前跑去。跑掉,隻要跑掉,爹爹所付出的就沒有白費。爹爹不希望我們被抓住啊。
想到此,天奕心中再無雜念,一心向前跑去。
“芊芊,我們……”天奕忽然停住了飛奔的腳步,慢慢放下芊芊。前邊已經沒有路了,有的是雲霧繚繞的,讓人絕望的懸崖。一定是那個老太監的陰謀,他把正路都堵住了,隻留下龍府後門。因為他知道,龍府後門隻有一條路可以走,而那條路的盡頭直通著懸崖。既是龍家有人跑了出去,也一定會無路可走。好狠毒的心啊。
回頭看看追兵還在窮追不舍,他們對望了一下。
“爹爹拚死護住我們,可天意弄人,我們是躲不過去了。”芊芊低頭看著腳下深不見底的懸崖。
“給我追!前邊就是赤英國最高的懸崖了!”身後傳來官兵的聲音……
“哥哥,我們跳吧!”芊芊輕輕地拉著天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