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航倒不在意,隻是困惑的是,這麼大的事,竟然沒有一個人告訴他。更為古怪的是,一向好強排外的母親,此時竟然還笑的出來,看著她的嘴角勾起,和那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意,周宇航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怎麼回事?”周環宇歪著頭問他,她的臉上寫滿了困惑,顯然除了他,她也是不知道的。他聳了聳肩,笑笑,饒有趣味的看著台上。
周毅低垂下頭,掃了眼台下,麵上浮出一絲悲傷,隨後一臉淡然,“如今我年紀大了,我的兩個孩子也有了各自的事業,他們都已獨立,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因此我宣布往後我公司的……”正要說到重要之處,卻被身旁的男人打斷。
“父親,我知道您是為我好,隻是我原已決定出國學習,所以……對不起,辜負了您的心意。”王濤一口氣說完,看著那人半晌,低下頭,又抬頭,眼睛直直的看著身旁的老人,嘴角依舊是笑。
從剛才上台就一直靜默不語的男人,此時說的話,一語驚人,顯然誰也沒預料得到,這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竟然直截了當的拒絕了這麼大的誘惑。頓時,一片嘩然,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雨晴睜大了眼睛,呆愣在原地,聽著身旁眾人小聲的談論聲,褒貶不一,更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這小子也真是的,這不天上掉餡餅嗎?白來的東西不要,是不是裝清高啊……”
“話可不是這樣說的,現在年輕人獨立自強是好事,不能坐吃山空,老一輩打的天下都讓小的給揮霍完了,要我說這年輕人有前途。”
……
不是說不震驚的,饒是誰平白無故的擁有這麼多東西,怎能不心動?更何況周氏資產雄厚,事業波及各個方麵,既然周氏總裁親自發話了,這說明此事早就已謀劃好了。更何況周氏高層的變動,對他們的事業也會產生不小的影響。
隻是他如此明目張膽的拒絕,找出那樣蹩腳卻直白的理由,任誰都能聽出弦外之音:抱歉了您那,我不幹,您還是找別人吧。這個年輕人雖是有膽量,隻是他還是太衝動,他也不想想有了老爺子的扶持,往後的他能少走多少彎路。
不論台下人群議論的對象是不是他,王濤這家夥,這麼久沒見,誰料想還是這個樣子,那人一向給她的感覺是淡淡的,溫文爾雅的,即使現在說出的拒絕也是一副雲淡風輕、不關自己事情的樣子。
雨晴咧嘴笑笑,不由得往台上望去,隻見王濤傾身在周父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周父臉色蒼白,訝異的望了望他,隨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望向台下,怔了半晌,笑笑,隨後也是一副淡然的樣子。
“大家靜一靜。”周毅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帶著慣有的笑意,一臉從容,“年輕人出去曆練曆練也好,畢竟我也不是獨·裁的大家長,因此我尊重他的決定,直到他能獨自扛起大梁,那時也不遲。”周毅的一席話,說的台下的人也跟著笑了起來,這套說辭,不勉強,不造作,完全化解了剛才的尷尬,況且又和剛才的宣布別無二樣,繞了個大圈子還是說公司終歸是他的,隻不過時間早晚問題罷了。
王濤臉上一直帶笑,眼神灼灼的望著台下,在注視到角落的那人時,表情微變,用眼神向周毅示意,麵上焦急,周毅見狀,點點頭,笑笑,王濤得到允準慌忙走下了台。
雨晴順著王濤的腳步看去,不由得笑出聲來,怪不得這麼著急,原來是看到她了。隻是依楊文靜那暴脾氣,指不定會怎樣報複呢,大鬧一場也不足為奇,雨晴怕出了岔子,腳步往前邁出一步,搖頭笑了笑,又退後,他們的事情還是他們自己解決,她最好還是不去攪和了吧。
“你說什麼?”雨晴歪頭問道,身旁的陸子琳也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小手還絞著衣服的下擺,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陸子琳湊近,嘴巴撅起,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哥哥說今天有什麼驚喜要給我。”又望了望遠處挺身直立的兩人,臉上布滿了可疑的紅暈,有些激動,“你說會不會和澤哥哥有關?我好緊張。”其實,她什麼都不要,隻要他一個人就是最大的驚喜了。
雨晴掰開她的手,看著她手心裏都是汗,無奈的搖搖頭,真是一個孩子,幫她拿紙巾擦了擦手,說道:“深吸一口氣,放輕鬆,然後,我們拭目以待。”這丫頭真是單純,隻為了那一句話就會聯想到那人的頭上,真是幼稚,不過,很可愛。
畢竟誰沒有在戀愛中有過這樣患得患失的憂慮樣子,隻消那人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個神情,不都會抱有很大的期待嗎?希望他看自己一眼,希望他會在意自己,希望他的一切都和自己扯上關係。於她,也曾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