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無間道(1 / 2)

鮮血順著脖頸淅淅瀝瀝的往下流淌,甲子獸像是沒有知覺一般,依然邁動腳步一步步的朝著薛津南走去,那雙古井不波的眼睛,如同冰冷的金屬,反射著奪目的光彩。

杜當家此刻麵色越來越紅,雙手如同轉輪一般,一道道白色的彎月氣芒帶起呼嘯的氣流不斷地在甲子獸身上斬出一道道血痕。

“引氣丹麼?倒是真的拚命了!”金花姥姥此刻站在一旁看了一眼雙手揮出速度越來越快的杜當家,喃喃自語。

下一刻,金花姥姥麵色嚴肅,猛一咬牙,伸手握住半人高的蛇頭杖尾端,猛一旋轉,一道青綠光芒一閃而逝。隨後,一團漆黑的物事驟然從張開的猙獰蛇嘴裏射出。

‘滋滋’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從金花姥姥的蛇杖中噴出的漆黑物事,在撞上甲子獸之後猛然散開,化作一團慘綠色的霧氣,將甲子獸籠罩在內。

慘綠色的霧氣不斷地順著甲子獸的巨嘴與鼻腔往身體裏鑽,剩餘的落在傷口上,那傷口迅速的冒出一陣陣白煙,不過片刻,傷口處的血肉都化作一點點淺綠色的血珠落在地麵裸露的石頭上,將地麵腐蝕出大大小小的裂縫。

轉眼之間,在三人手段盡出之下,甲子獸的狀況已經變得極為慘烈,被慘綠色霧氣附著之處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

甲子獸似乎已經變成了一頭沒有任何痛覺的存在,不管是杜當家的彎月氣芒,還是金花姥姥的毒氣,都不能阻止它的腳步,雖然受傷瀕死,它依然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的向著薛津南走去。

杜當家與金花姥姥雖然不解,但此刻也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不斷地使出渾身解數,向甲子獸瘋狂的攻擊著,特別是杜當家的彎刀所發出的白色氣芒,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轟隆!

在金花姥姥與杜當家毫不停歇的攻擊中,甲子獸終於是轟然倒地,它那龐大的身軀趴伏在地麵上,眼神中再也不複冰冷,看著離它不遠的那一灘摔碎的血肉,巨大的雙瞳裏泛起一片片水霧,不斷的對著摔死的小獸發出‘哞哞哞’的叫聲。

那叫聲低沉悲戚,帶著化不開的哀愁與不舍,此刻,它眼中再也沒有往昔的崢嶸與霸氣,它艱難的在地上挪動著,漸漸的來到小獸身邊,龐大的身軀如同遮擋風雨的山脈,將小獸緊緊的包裹在內,如同以往那樣,互相依偎在一起。

甲子獸終於是緩緩的閉上了它的雙目,薛津南三人也紛紛停下攻擊,默立原地,皆是一聲長歎,不知想到了什麼。

場麵一下子沉默了起來,山穀裏的回風在嗚咽漫卷,似乎在訴說著悲涼。

李玄心也有些感慨,這世上不管是人還是獸,血濃於水的親情永遠是心底最深的牽絆。薛津南三人,包括李玄心,想要殺了甲子獸取血,對於他們來說並沒有做錯什麼;甲子獸為了活命殺了圍攻他的人,同樣也沒有做錯。

錯的,或許是人心底那從未磨滅過的欲望吧!弱肉強食,不外如是!

李玄心收起心中那微不足道的同情,最重要的時刻已經到來,李玄心凝視著山穀內的動靜,甲子獸已死,那個白衣人也該出現了。

突然,在山穀中三人還在感歎之時,薛津南一聲大喝:“白悠然,還不動手,等待何時。”

與此同時,薛津南拔起身前的分水刺,一個掠步來到杜當家的身前,帶著點點紅芒的分水刺毫不留情的刺向杜當家,哪裏還有一點身受重傷,真元不濟的樣子。

杜當家臉色大變,手中的彎刀連連格擋,隻是剛才最後時刻為了能夠一鼓作氣殺死甲子獸,吞下引氣丹,不惜損耗身體本源,才能發出氣芒,此刻已經接近尾聲。而薛津南不知為何反而越戰越猛,彎刀上的氣芒竟然是被變得通紅的分水刺壓製的無法飛出。

而在另一邊,那個白衣人終於是出現,手持一柄灰色細劍,不知從何處而來,一瞬間就到了金花姥姥身後,在金花姥姥極力的躲避之下,劍尖仍舊是從金花姥姥的身前透出。

金花姥姥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還好剛才自己一直沒有完全放鬆緊惕,在關鍵時刻避開了刺向心髒的利劍。

“薛津南,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竟然勾結他人黑吃黑。”金花姥姥憤怒的咆哮著,說話的同時腳步不停,極速的向遠處退去。

那白衣人笑著站在原地,並沒有追過去,好整以暇的看著薛津南與杜當家的戰鬥,似乎一點也不心急,看著金花姥姥在不遠處掏出幾粒黑色的藥丸服下,也不阻止,笑著說道:“老妖婆,你是在等那個撐船的嗎?快了,等下就送你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