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憶往昔愁現在(2 / 2)

那娜咿咿呀呀學說話,開口喊的第一個人是“咯咯”,讓那郝好幾天都激動不已。

可以說,那娜是那郝一手帶大的!

很多事情都是後來聽爸媽說起才知道,那娜那時候年紀太小壓根不記事,後來家裏情況漸漸好起來,爸媽也有了更多的時間陪著他們,那郝卻依然細致入微地照顧著她,用自己還稚嫩的肩膀,給了她一個無憂快樂的童年。

可現在,哥哥唯一的兒子,她卻沒能好好照顧,甚至連小遠最本能最簡單的對親人陪伴的渴求都無法滿足!

跟那郝想必,她這個妹妹簡直糟糕到了極點……

那娜越想越愧疚,甚至有辭職不幹的衝動,可想到軍總醫院裏有全國最好的神經外科專家團隊,有職工家屬優惠的福利,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那娜回到宿舍的時候,毛丹正窩在床上捧著筆記本電腦看偶像劇,聽到聲音頭也沒回,盯著屏幕隨口招呼道:“回來啦!”

那娜疲憊地坐在椅子上,宿舍隻有兩張上下鋪,下鋪她和毛丹睡覺,上鋪留著堆放衣物,房間很小,中間擺了張長桌就再也放不下其他,桌子是醫院淘汰下來的舊辦公桌,空心木板做成,有很多老鼠啃壞的小洞,時不時從裏麵躥出一隻蟑螂。

那娜猶豫片刻,小聲開口問道:“毛毛,我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兒?”

毛丹眼都不眨地看著屏幕,漫不經心地點頭:“什麼事?”

“我……能不能讓一個小孩子在咱宿舍裏住段時間?”

毛丹終於把注意力從纏綿悱惻的劇情中抽出來,緩緩轉過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不是吧,你居然這麼前衛,連私生子都有啦?”

那娜一臉無奈,歎氣道:“毛毛你想什麼呢!是我哥的小孩,才五歲,家裏……沒人照顧他,我想讓他住在這兒,小遠很乖,不會鬧騰……”

毛丹失望地歎了口氣:“還以為能有什麼勁爆的八卦呢……沒事,多個小正太會很好玩!不過醫院來來往往什麼人都有,咱倆都上班去了,你可得叮囑好讓他別被拐跑了!”

那娜感激地笑起來,圓圓的小臉上眼睛討喜地彎著:“毛毛你真好!你放心,孩子我會帶好,一定不麻煩你……唔,還得先聯係好附近的幼兒園,現在上的太遠,沒法兒天天接送他……”

毛丹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麻煩個啥,瞎客氣了不是!你去打聽打聽,好像咱醫院有職工幼兒園,院裏很多人都把孩子送進去,方便又放心!”

這年頭,幼兒園也不是那麼好進去的,特別是好一點的幼兒園,每年學費高的讓人瞠目結舌!

那娜默然地點點頭,心裏微微有些發愁。

不過好歹有了眉目,早點把小遠接到身邊,她也能早點放心。

第二天又要繼續上班,周一格外忙碌,春季又是各種疾病的高發季節,那娜忙著接待新診的病人,鋪床、登記、測量入院時的體溫血壓,一上午忙得暈頭轉向。

聶唯平手術結束回來,那娜才剛剛忙完,終於能坐下來喘口氣,累得攤在椅子上不想動。

聶唯平下巴上的傷口被劉玫處理過了,劉護士長壞心地拿碘伏給他消毒,弄得他下巴上黃黃一片洗不幹淨,一路走來吸引了無數人的八卦目光。

若不是懾於聶醫生凶殘的名聲,那些人早按捺不住衝上來圍觀了。

牙印哎,多麼引人遐想的曖昧傷口!

果然什麼鍋配什麼蓋,毒舌就是需要一個牙尖嘴利的“猛禽”才能克製得住!

聶唯平不用看也知道那些目光的含義,麵無表情地無視,雙手抄兜,白大褂敞開扣子,修長的雙腿不緊不慢地邁著步子,那種孤傲閑適的氣質,勾得無數小護士芳心萌動,恨不能抱著磨刀石磨利了牙齒撲上去……

不過這些被美色迷暈了頭的小護士中不包括那娜,一見到聶醫生白衣飄飄地走來,她就隱隱覺得牙疼。

聶醫生高挺的鼻梁上架著的那副眼鏡太過冰冷,嗖嗖地視線掃過來,那娜總有種門牙不保的感覺……

聶唯平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腳步不變地從她身邊走過,進護士站拿了棉簽,對著鏡子,沾點消毒酒精將下巴上的黃色印記清洗幹淨,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玻璃小瓶,倒了點乳白色的液體細細塗抹。

那娜看得咋舌不已,早就知道醫生們講究,卻不知道還能講究到這個地步!

難怪被稱為神經外科一枝花……

跟精致細膩的聶唯平一比,那娜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糙漢子,還是翹著二郎腿邊吃東西邊摳腳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