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娜不安地縮了縮手,小心翼翼地開口:“聶醫生你放心,我泡麵之前洗手了,很幹淨……”
聶唯平:“……”
聶唯平一用力,猛然甩開她的手,不自然地幹咳一聲,冷冷嘲諷道:“房間裏有托盤沒看見嗎?白瞎了賊大的一雙眼!回頭燙傷了又可以誣賴我虐待你了是吧!”
那娜被嚇得腦袋一縮,鼓起勇氣解釋道:“我看托盤裏放了……呃,東西,以為不能隨便拿出來用……”
聶唯平冷笑,不客氣地鄙視了她一眼,然後退後一步踢上門。
那娜滿臉茫然,嘟著嘴衝房門揮了揮拳頭,小聲嘀咕道:“真難伺候!”
聶唯平有些惱怒地關了門,果然是小土包子,連賓館裏什麼能用都不知道!
將泡麵放在桌子上,聶唯平一眼就看到了托盤,擺在中間十分醒目,更醒目的是……托盤裏顏色妖嬈包裝曖昧的安全套!
好吧,托盤裏的東西果然不能隨便用……
聶唯平拿叉子的手一僵,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暗罵這破賓館果然不上檔次,居然堆了十幾盒安全套在托盤裏,一點也沒有高檔酒店放在抽屜裏的含蓄!
因為第二天早上就要開始手術,晚上兩人都沒有出去活動,吃完泡麵早早就睡了。
早上六點多,聶唯平起床在屋裏活動了一會兒,打電話叫了兩份早餐。
動脈瘤手術經常會出現各種突發狀況,手術時間不一定,所以聶唯平特意吃得很飽。
等到醫院的時候,正好是開始上班的時間,聶唯平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帶著那娜去手術室換衣服準備。
醫院很小,手術室換衣間破舊不堪,聶唯平忍著角落鞋架上散發的臭味,飛快地換上手術衣,帶上帽子口罩就進了手術室。
整個醫院隻有不到十間小小的手術室,門口是刷手的水池,用的居然不是洗手液,而是臭肥皂水。
聶唯平心裏歎氣,拿起刷子蘸了肥皂水開始仔仔細細從指尖刷起。
條件這麼差,萬一術中出現什麼問題,很可能病人就醒不過來了。
聶唯平進了手術室,那娜已經開始在旁邊整理器械了。
病人毫無知覺的躺在手術台上,腦袋固定在C形鉗裏,已經由麻醉師氣管插管過了,盧主任正在給他剃頭發。
聶唯平在巡回護士幫助下穿好了手術服,盧主任也已經給病人消毒過了,在助手的幫助下,鋪上一層又一層的手術巾,隻留下需要開顱的那一小塊頭皮。
一切準備就緒,聶唯平帶上手套剛準備開始,手術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院長帶著倆人走了進來,熱情地介紹道:“這位就是神經外科的聶專家,你們一定要詳盡地記錄下手術的全部過程!以後留給大家觀看學習……”
聶唯平很討厭工作時被一大堆人圍觀,手術室是最神聖的地方,容不得半點玩笑,又怎麼能夠作秀一般給人采訪拍攝!
可是院長的理由很合理,難得來一個神經外科的專家,理所當然要把手術過程錄製下來,以便作為教材給其他醫生參考學習。所以即便聶唯平心知肚明,院長的本意隻是為了給醫院宣傳吸引患者,也不好開口直接回絕。
聶唯平還沒說什麼,那娜突然悶悶地出聲道:“手術室太小,消毒做得本來就不達標,人多就更沒法保證無菌操作了!”
這話說得一點沒錯,房間真的很小,還要擺放許多儀器藥品,而且手術台、器械車隻有穿了無菌手術衣的人才能靠近,這樣一來,真的站不了幾個人。
那娜話一出,院長的臉色瞬間就難看了,聶唯平他還會隱忍,可一個小小的護士他還真沒怎麼放在眼裏。
院長不屑地笑起來,陰陽怪氣地說:“那是,我們這兒哪能跟軍總醫院比?廟太小,實在委屈您這尊大佛了……”